“不说算了。”提枪就回府,尉迟媱路过书一时说,“茶果子今天送我府上,等这鱼养大了,糖醋,也送我府上。”
书一差点晃翻手中的舂桶,这鱼哪是养着吃的!
“那下次何时回来?”
钟离未白这样问她,她已站上墙头,正是树影之侧。
檐下遮蔽视线,尉迟媱回头望去,就只看得见他颜色浅淡的唇。
“阿爹说,治不好旱灾,便不回来。”
那双薄唇张开时,尉迟媱以为他会后悔,大概是要告诉她信函的事了。
可只是一个熟悉的允诺:“好,你再回来,我也还在这里。”
尉迟媱,就生气了。
藏青
她没回去,旋身坐在墙头,枪尖一挑,从杏树上划下两片绿叶,接手里攒弄。
“你是不是想我?想我就说想我,发脾气不听我的是要干什么?让你告诉我信函,你不告诉,我想你可能是要和我斗一斗,也无妨,可你又说还会在这里乖乖等我,这究竟是什么意思?钟离未白,你到底还听不听我的话?”
檐下露出浅笑来,粉色洇润:“那你要试我够不够听话吗?”
书一的舂捣声停住,茫然不懂地回头看去,这二人一个墙头,一个檐下,相距甚远。
说这话的钟离未白,如一道平煦微风,衣裾无尘,静如瓷质。
而共墙之上的尉迟媱,眼中惊霎时异,接着便是灼灼的焰气,她横手把握绿沉,指尖的两片薄叶,从墙上随风飘下。
“那我就要用绿沉试。”
苑中仿佛一瞬万籁俱寂。
“好,我不动,你扔吧。”
尉迟媱听完钟离未白的答话,脸上忽就散尽兴致。
跳下墙头,提枪重步回到檐下,这才看到他实际眼含泪光,无言举着扇子。
“行了,不问你信函了,不说便不说,但下回,你要是再敢拿性命作赌,你试试。”
她是没想到,他还有这疯劲,这下对他跳水救信函的情景,也不
难想象了。
钟离未白沉默半晌,直到将手指骨节在象牙扇把上捏得苍白,才哑音说:“那我该如何挽留你?你是飞翔俯瞰之人,整个京都都留不住你,我又该拿什么挽留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