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动作迅速,一船接一船地传递消息,然后船上的所有灯笼都被换下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亮度暗很多,但是足够照亮自己船只情况的萤火虫纱袋。
涂梁那边箭势一乱,似乎是有些看不清他们了。
这时尉迟媱让开始反击,猛打,打得涂梁措手不及。
燕汐明显感觉到尉迟媱刚刚的不反击是故意的,可是不知道原因,只是匆忙下令后撤,先拉开距离。
可是去传消息的人走了很久,他都没有感觉到船只移动。
他心有不祥地掀开了一点竹帘:“怎么不动?”
“大统领!刚才没有灯笼,就没有看见,现在水上已经全飘着鼓羊皮,船转方向难了!”
燕汐心惊:“那就射破那些羊皮!”
“箭不够了!”
“箭不够就用刀,用桨,用剑!这会比杀敌还难吗?!”燕汐怒吼时,喉间也有了血腥气。
这时另一个满身潮湿的人来了:“大统领!不仅是羊皮,我们的船底被绳子绑到一起了,漂不动,全拴一起了!”
燕汐面无血色,原本是捆绑羊皮的绳子,现在被拉开了,和相邻战船底部的绳子绑在一起。
“切断绳子!撤!撤回营地!”
可是尉迟媱,没打算让他走。
长弓拉开,银色夜雨中,她瞄准了那道惊慌的竹帘。
划破空气的利箭,哨声激烈,生猛刺穿了竹帘,然后直逼燕汐眼前。
千钧一发之际,有一人忽然出现将他扑倒了,躲过了那支箭。
燕汐抬头一看,竟然是孟旷。
“大统领,你小心啊!”孟旷痛惜地喊。
竹帘已破,尉迟媱已经看到了里面,那手里的第二箭,直逼孟旷射去。
孟
旷就没那么好的运气,左肩中箭,被惯性带得撞到了乌篷上,身体向下滑倒了。
可尽管如此,还是夹起虚弱的燕汐,向船只的后面跑去了,消失在夜雨里。
尉迟媱摩挲着手指,冷笑一声。
“慢慢打,打到天亮,我要让涂梁的每一个人,今夜之后,都记住这场惨败。”
钟离未白从水阁回来后,就被软禁了。
但东方琅并没有限制他获得消息的方式,那一夜的捷报,他收到了。
涂梁暴雨下到天亮,天地静下来时,河道里的涂梁战船也碎了。
浑浊的水面漂着无数浮木,奄奄一息的涂梁人抱在上面,尉迟媱没有赶尽杀绝,看看天色,下令回营了。
其后楚矶也是晴天,涂梁的烈日便又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