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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(第1页)

“嗯!”他声音清脆,背对她写完最后一个字才回头,线条柔和的眼睛笑着在她脸上看一遍,“你多大了?”是非常标准的国语。

“我?”周月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,犹豫了一下,说:“十九。”

“嗯……”他笑着盖好笔盖,转头欣赏自己写的东西,“你要叫我哥哥也可以,但要是在旧社会,我应该可以做你的父亲。”

“啊?”周月没收住惊讶,声音拔高了一大截,她一直以为他就比她和康星星大十二三岁,但做父亲,怎么想都太夸张。

他闻声抬起头望她,眼里的笑冷了冷,但睫毛一眨就又笑得眉眼弯弯了,“是啊,我都三十六了,你算算,是不是?”

“哦……是。”周月

也知道自己嗓门儿太大了,耳根发热,局促地笑着看他,他也笑着看她,等她说话。

“那个……”她离开墙,往前挪了半步,说:“你被人砍了。”

他一听就笑开了,一边点头一边表示赞同,“嗯,我也感觉我被人砍了。”

周月脸红成了猴屁股,一个劲儿笑着挠头,他也笑,眉眼和唇都弯成月牙,往下瞄一眼,“这是想再给我补一刀?”

“哦!”周月往下看一眼,慌忙道:“没有没有!”快步走过去把水果刀放在茶几的果盘里,这样离他更近了,她犹疑着看他一眼,坐在沙发上,低头摩挲着膝盖,再抬头时对上他心知肚明的笑容,“哥你能不能给我点儿钱?”

他不说话,就笑,笑得她心虚,低头看指甲盖周围杂草一样乱长的肉刺,还是交了底:“我妈从楼上摔下来,成植物人了,断气又没断气,醒也醒不过来,医生说得慢慢治,慢慢治……”她抬头无奈地对他笑,“就是要钱呗。”

“那是要多少呢?”他转过身,翘着二郎腿,一手搭在椅背上。

“十五万。”她脱口而出,那是她老早就盘算好的数字。

“可以。”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,答应完了就再没说话,空气闷得窒息,楼上媚姐又和恩客大打出手,叫骂声,婴儿的哭嚎声不绝于耳。

周月眼睛眨巴眨巴,总觉得该她说点儿什么,可说谢太苍白,她艰难地咽一口唾沫,补充道:“我也不是要,是借,我会慢慢……”

“这倒不用,”他打断她,低头笑一下,“我的命十五万还是值的,我是想提醒你,你母亲这种情况是无底洞,你之后……”

“就这一次!”这次是她打断他,直起身,眼睛发亮,声音也亮,“你放心,我以后一定不会缠着你的。”

她转过头,阳台里摇摇欲坠的破柜子上堆满了鞋盒,只留一小方蓝天。

晾衣杆挂满了露背舞裙,化纤面料洗了不干,重得快要坠到地上去,裙子上红红绿绿的塑料鳞片翘起来,不像美人鱼,倒像是菜场里让人开肠破肚的草鱼。

阳光被鳞片割碎了,破碎的光斑折射在墙上,像细碎的星星在她眼里摇曳。

她想起在母亲病床前说的话,笑了,“你信我,就这一次。”

男人又看了她一会儿,笑着拍一下膝盖,“行吧!我相信你是一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。”

说完得意地拿起桌上的东西冲她挥一挥,“疼得厉害,玩玩填字游戏,转移一下注意力。”

那是一沓子报纸,格子里蓝黑墨水的字迹潇洒俊逸,如落纸云烟。

“但有一个空一直填不出来,看见你倒有了些灵感,”他摘掉笔盖,笔尖在纸上行云流水地沙沙几声,再拿起来,湿润的墨迹泛着水光。

“月中聚雪。”

周月看了一眼就避开目光,低下头笑,“嗯,挺好的。”

男人没有得到回应倒也不恼,放下报纸歉意地笑,“不好意思,我想上一下洗手间,也还没有洗漱。”

周月被这一连串需求打蒙了,想起他也是人,人就得吃喝拉撒,得洗脸刷牙,而他这会儿一脸无辜地看着她,忙是慌乱地站起来,噔噔噔冲到卧室,从床底下把痰盂拿出来,还好,她暗自庆幸,买来都还没用过,站起来又噔噔噔冲出去,冲到他身边,快要碰到他鞋尖,眼睛亮闪闪地把东西递他跟前,说:

“哥,我们这儿盥洗室是公用的,脏,你先用痰盂凑合一下行不?新的,没用过,等会儿我去给你倒,现在我去给你打水洗漱。”

男人坐那儿看她忙活,跟看戏一样开心,看她朝他冲过来就笑得更开心了,像票友和台上的戏子互动一样,仰着脖子看看她,再低头看看她手里的陶瓷痰盂,说:“谢谢,刚才还只是刀口疼,现在是心疼了。”

她茫然地端着痰盂,看他扶着桌子站起来,一用力胳膊在抖,可站在那儿腰杆笔挺,收起笑低头看她,说:“我是我母亲一个人带大的,住香港的鸽子笼,就一张床,他们还要坐我们床上打牌,我一岁的时候左腿就这么被坐折了,是我母亲拿一根布绑着硬掰回来的,三岁前走路都一瘸一拐,四岁起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倒痰盂,十五岁才认祖归宗,大陆有钱人要身份,可在香港,只有吃得起苦中苦,才配做人上人。”

那是他跟她说得最多的一次,之后再没说过像那天那么多的话,她仰着脖子,他都说完了她还举着个痰盂发愣,直到他又笑了,张开胳膊撒娇似的说:“但是人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,能麻烦你扶我一下吗?”

“哦!”她匆忙放下痰盂扶住他。

“还有哦,”他一手搭在她肩膀上,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西裤,“裤子好大,都快掉下来啦,有皮带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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