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艳梅,我们家晓山从开学就一直留在学校上晚自习了。文蔷懂事,知道你一个人不容易,放学就回来帮你。”
“谁稀罕她。”
许艳梅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,肚子里垫了点东西,这才收敛了一些。
见许艳梅半个包子也没给许文蔷留,徐慧便喊苏晓山她爸再拿两个过来。许文蔷一听,连忙说:“婶儿,不用了,面我都煮好了,不吃就浪费了。”
“吃这个没营养。”
“没事,我就爱吃这个。。”
“那行,我回去了。”
徐慧也是明白人,人家母女有自己的日子要过,自己掺和多了,也是招人嫌弃。
许艳梅吃完包子,闻着方便面的味儿,又馋了,许文蔷便分了她一碗给她。热气腾腾的汤水,香味四溢的面条,母女两个一人一碗。虽然都是一堆调味料煮出来的,但落到肚子里,也都是一顿饭的慰藉,也有了那么一点人间烟火气的意思。
许文蔷吸溜着面条,看着肖诚慢条斯理地转到了海鲜摊这边,心想,他还是来买海鲜的。
许艳梅吃了两个包子,又吃了一碗方便面,有可能是撑着了,一直牢骚肠胃不舒服。许文蔷怕她胃病又犯了,便让她回家吃上药然后休息。
市场上做生意的人,很少有吃饭一顿都不落的。大多数时候,都是饿了吃两口,闲着的时候再吃两口。有时候忙起来,连口饭也吃不上。长此久往,许艳梅就得了胃病。
许文蔷五岁那年,许艳梅有一次胃病犯了,疼得蹲在地上站不起来。许文蔷从口袋里拿出药来给她,许艳梅疼得没顾上看仔细,全都吞了下去。结果吃错药,昏了过去,被送进了医院。
许艳梅醒过来之后,睁开眼就给了许文蔷一巴掌。
许文蔷憋着没敢哭出来,低声说:那个药,我看你晚上天天吃,吃完就睡着了,我以为那是好药。
旁边的医生看不下去,把许文蔷揽到一边,数落许艳梅:孩子知道什么,她能分得清安眠药和胃药吗?
许艳梅看着许文蔷小脸上的五个手指印,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,然后对那个医生说:我错了,行了吧?
医生说不出话来,叹口气离开了。
许艳梅见市场上也没什么人,跟许文蔷说了说鱼虾的价格,也就回家去了。
“同学,要买点什么?”
“今天的鱼虾特别新鲜!”
肖诚用手遮挡着鼻子,始终都跟摆在桌案上的各种鱼和虾保持着一定的距离。
许文蔷打量着他,心想,就他这么个“逛”法,一看就是个不会“逛”的。会逛市场的人,都是恨不得把东西拿到眼皮子底下看,生怕东西不新鲜。而这肖诚这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,显然就是个生手,脸皮薄,还不计较,非得被宰了不可。
“哎,小帅哥,你离那么远,看得到鱼虾嘛?走过来看嘛!”
果不其然,市场上向来喜欢用热情做生意的黄菊,人称“黄老姐”就看准了这点,拉着肖诚往自己摊子前面走去。
把肖诚拉过来之后,黄老姐不由分说拿起鱼虾就往肖诚脸上凑。
“这带鱼新鲜,给你装几条,正好3斤,这条鲈鱼也不错,3斤半,你看着大虾活蹦乱跳的,来两斤吧”
黄老姐着急忙活地装了一大袋子,最后堆着一脸的笑把鱼虾递给肖诚:“小帅哥,我给你把零头抹了,一共300块。”
肖诚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鱼虾没有接,他看向黄老姐,客客气气地问道:“阿姨,这带鱼,鲈鱼,还有虾都是多少钱一斤?”
黄老姐本以为遇到了一个有钱没脑子的傻孩子,可以狠宰一顿,却没想到这人家孩子一点儿也不傻。
只是,她黄老姐是谁?她在这个市场上摆摊的时候,眼前这个嘴上没毛的孩子还没出生呢。
“这带鱼呢,26,6一斤,这鲈鱼呢,28,8一斤,这大虾呢,299一斤。你阿姨我就喜欢吉利数,价格我也是怎么吉利怎么来。”黄老姐眉开眼笑地说。眼前这孩子,身上什么也没带,她就不信,这些小数他能算出来一共多少钱。
肖诚知道自己这是被人讹上了。当然他还没交钱,他大可以转身就走,这样他就不会有任何损失。但是这样一来,他就会很没面子。还有眼前这个脸上笑成一朵菊花的阿姨,她会撒泼甩赖,让他非常没有面子。
“小帅哥,你问单价,我可都告诉你了,你不会算不出来就不买了吧?”
“还是说你其实是嫌贵?唉,我忙活了一顿,你要是不买就应该早说嘛!”
黄老姐有一肚子的说法,可以让眼前的毛孩子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。
“阿姨,这鱼虾我自然要买的。”肖诚慢条斯理地说,“只是,我得找人帮我算个账。”
“算账?”黄老姐眉头一皱,“你要找谁算?”
“你们市场上有个叫许文蔷的女孩吧?她是我同班同学,心算特别厉害。”肖诚说着看向许文蔷的方向,“正好她也在,我想让她来帮我这个忙。”
混社会的潜质
黄老姐慌了,许文蔷的本事她是知道的。她怎么也没想到,眼前的待宰羔羊竟然会和许文蔷扯上关系。
“小帅哥,咱就不用算了,要不我再给你便宜一点,咱再商量——”
“许文蔷,麻烦你过来一下。”
肖诚扬声把许文蔷喊了过来。
把许文蔷叫过来之后,肖诚把事情跟她简单说了一下。肖诚一边说,黄老姐就一边给许文蔷使眼色。
许文蔷听明白之后,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肖诚。他不照顾她生意就罢了,还给她这种里外不是人的事干,他是觉得她很闲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