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个不要脸的,说这些也不怕你男人过来把你抓回家。”
“我男人?我男人要是有本事,我能在这里跟你们讲其他男人的本事?”
“哈哈,哈哈……”
几个年龄各异的女人肆无忌惮地大笑着,笑声把夜色渲染地越发暧昧了。
“你们这群娘们,一点也不遮掩,这还有个黄花大闺女呢。”
陈春丽作势要打那个笑得说得最起劲的人,许文蔷拦下她,“春丽姐,我不碍事,我听着挺有意思的。”
陈春丽看着许文蔷乐了,“你觉得有意思?”
许文蔷说,“嗯,有意思。”
“那你跟姐说说,你为什么觉得有意思?”陈春丽来了兴趣,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,“来说我们听听。”
许文蔷脸不红心不跳,“人生在世,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的。但是寻常男女都是过日子在先,欢爱就被人当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。但事实上,这可有可无,其实就是因为日子太苦了,所以被人故意忽略了。但其实呢,这种事人活着就该享受,姐姐们平时日子上工累,所以现在喝点酒,有兴致聊点男女之间的事,我觉得挺有意思的。”
一直嬉皮笑脸等着看笑话的女人们不笑了,她们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种悲苦的神色。
那个黄毛丫头说得对,日子这么苦,谁会有空去想那些床上的事。就算是想,也不过是和姐妹之间过过嘴瘾罢了……
许文蔷则又想起了许艳梅。
许艳梅活着的时候,家里有时会出现那么一两本书,书上的女郎都穿得很少,摆着让人想入非非的姿势。有时家里也会出现一些光碟,光碟的封皮就更露骨了,男男女女的动作都有了……
许文蔷一直觉得害怕,后来觉得恶心。再后来,许艳梅死了,她自己渐渐长大,对男女之事开始开窍,她这才明白,所以她看的书,许艳梅看的碟,许艳梅是一个女人,她没有男人,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。
等她回过神来,发现周围的人都异常安静的时候,也怔住了,是她说错话了吗?
“姐姐……”
“听见没有,这丫头说的话,真是说到我心眼里去了。”
陈春丽打破了沉默,她举起酒杯,招呼着所有人一起举杯,“
我们一起喝一杯,就为了我们这些女人们自己,以后就大大方方地说男人,说男人的本事,怎么样?”
“说的是,都是天经地义的,该说说,该笑笑。”
“就是,一个丫头看得都比我们明白。就是想到大学生也好这一口。”
“男欢女爱,天经地义,大学生也是人,好这口怎么了?”
“说的就是,说不定比我们还要不安分呢。”
……
许文蔷听着女人们的嬉笑怒骂,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公共电话亭。
已经过了凌晨了,可以查高考成绩了。
陈春丽放下酒杯,问她,“你要给谁打电话吗?”
“这么晚了,不打了。”许文蔷说。她其实有些矛盾,既想知道成绩,又不想知道成绩,所以才按捺着没有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