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家的食材绝对都是干净的,我柳谷雨也是不怕查的,正好官爷们都在,我现在就可以请他们进去检查一番,诸位也可以亲眼看看。若是查出什麽脏东西,该罚的丶该关门的,我也都认!”
说完,他看向领头的差役,低低头道:“麻烦官爷了。”
差役都是人精儿,立刻明白柳谷雨的意思,直接带了两个人进了厨房,门也大敞着,柳谷雨果然喊了围观的人凑近去看。
差役们没有故意徇私,检查得格外认真,墙角丶墙缝,各个柜子丶抽屉,碗碟盘子全翻出来看。
水果都是新鲜的,米面都妥当保存,案板丶竈台收拾得干干净净,不见油星。
这都是在场人看得一清二楚的,要说有的人家不够勤快,自家竈房都不一定有这麽干净呢。
三个汉子见识不好,还想狡辩几句,可看柳谷雨有差役撑腰,还在州府大人面前露了脸,又不敢说话了。
嗐,早知道就不拿钱做这事儿了!
三人心里都想着。
是了,就是拿了钱来闹事的。
有眼红熙春楼的酒楼,见一时对付不了熙春楼,就把注意力转到柳家食肆上面,想着使些小手段把它的生意搞黄。
这家熟客丶老客多,一次两次恐怕不行,那就多来几次,今天吃到虫,明天吃到头发,後天吃了闹肚子……多来几次,就不信这些客人还忍得了?
哪知道,今天还是第一次,就出了这麽一档子事,也是一脚踢到铁板上!
“我丶我刚刚看到了……是他,是他自己把虫子丢进去的!”
这时,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弱的声音。
立刻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,看见是一个七丶八岁大小的男童,是和家里大人一起来的。
孩子胆子小,刚刚见几人吵闹起来,也是吓坏了,又看三个汉子凶神恶煞,他就不敢说话。
可现在有官爷来了,小朋友的胆子立刻鼓胀起来,声音仍有些怯生生,但还是开了口。
“臭小子!你说什麽呢!”
麻杆一号大吼一声,下一刻就挨了一记狠踹。
差役收回脚,又狠狠瞪了他一眼,最後才看向说话的孩子,蹲下身放缓了声音问道:“孩子,别怕,有伯伯在呢。你说说看,你刚刚都看到什麽了。”
小孩儿瘪瘪嘴,反身扑进娘亲怀里,哼哼两声才怯怯开了口。
“我看到了,我刚刚都看到了。”
“他刚刚坐在那桌那个位置,东西是从他袖子里拿出来的,是他自己丢到碗里的。他丢进去还拿勺子搅合了两圈,我都看到了。”
麻杆一号被踹了一脚,但此刻心虚害怕,还是苦着脸叫冤:“官爷,这……这小鬼肯定是撒谎乱说的!小孩儿的话哪能信?!”
差役瞪他,呵斥道:“你也知道他是小孩儿!他才多大?他能撒谎吗?”
说完,他就让手下的差役把三个汉子绑了,全拖了下去。
“这事儿背後肯定有人搞鬼,这就把人拿下去好好审审!”
柳谷雨松了一口气,也乐得甩掉这个大麻烦,围观的人群也都纷纷说道:
“难怪呢!原来是故意的,贼喊抓贼啊!”
“我就说呢!柳老板把铺面收拾得干干净净,咋可能出这样的事儿!”
“指不定是谁眼红柳老板生意好!”
事情说清楚了,差役也把礼送到了,是五匹绢布并一百两白银,又惹得衆人一阵说道。
走前,差役还在门前燃了一串鞭炮,热闹得很。
这事儿告一段落,柳谷雨欢天喜地带着赏回了家。
那五匹绢布里有一匹丹枫色的好布,颜色鲜艳,他还说可惜不是大红色,不然还能让般般拿去绣嫁衣。
今天回春医馆也送了赏,秦般般也是看了全程。
她听到柳谷雨的话,笑着说:“不用。三喜说他那边准备就好,他不让我绣嫁衣,说我白日在医馆就够忙了,回来还得做衣裳也太累了,绣个盖头意思意思就好。”
柳谷雨听得嘻嘻笑,又打趣了秦般般一通。
不过话是如此说,但那匹丹枫色的料子还是给般般留下了,放在她的嫁妆里面。
说起来柳谷雨也要成亲了,崔兰芳倒劝他自己留着穿,可丹枫色太鲜艳,柳谷雨并不喜欢。
他已经瞧中一匹豆青的卷草纹料子丶一匹玉色的连枝纹料子,剩下两匹再分给崔兰芳和秦容时,一匹茄紫色,一匹鸦青色,和他们都配。
他可是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此後安安静静过了两个月,转眼到了十月底,天气也渐渐转凉,眼瞧着离考试的日子也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