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谷雨:“……”
二人面面相觑,谁都没有说话,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。
僵持一阵,正当柳谷雨张了张唇要开口的时候,他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开门的声音,紧接着就是有人走近的声音。
“柳哥?什麽声音啊?是不是太久没回来,屋里闹老鼠了?!”
是秦般般的声音,这丫头应该是已经睡下了,被动静吵醒才出来问,连声音也半梦半醒带着睡意。
柳谷雨吓了个哆嗦,一时间一丁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。
他是个厚脸皮,但听到秦般般的话还是没忍住闹了一个大红脸,他擡手狠掐了秦容时一把,横目瞪他。
他的眼睛实在亮,波光流转,好像藏了千万颗星子,让人沉迷。
嘴唇还红着,湿亮发着光。
秦容时被一眼瞪得半边身子全麻了,侧过脸不敢再看。
很快,崔兰芳也出来了。
老母亲更是脸红,她也是过来人,见谷雨屋里明明有响动,却没人说话,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,赶忙出来把闺女哄走了。
屋外又静了,屋内的两人对视一眼,不知为什麽,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起来。
一向沉稳内敛的秦容时难得笑得开怀,整个人都露出一种别样的神采,眼底迸出不一样的光芒,笑容更如春三月的暖风,温人心脾。
柳谷雨仍没有给他该有的回答,却是扯着秦容时的袖子轻拽两下,又擡了擡下颔笑道:“再亲一次,再亲一次我就丢不了也忘不了了!”
秦容时微微笑着,伸手蒙上那双发光的丶缠人的眼睛,滚烫发热的嘴唇落向他的额头,亲在那粒红艳艳的小痣上。
“快睡吧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喑哑,隐隐雀跃,又压抑着某种情绪,似藏匿着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。
……
“哎呀!别睡了!快起来,进去抓老鼠啊!”
“大王?!山大王?!”
秦般般手捏着一只空竹签,正哄着大猫去屋里抓老鼠,声音惊醒了出神的柳谷雨。
她给大猫喂了两块鲜肉,肉插在竹签上,现在肉没了,竹签也空了。
大猫得了贿赂,却是个只收好处不办事的坏猫,现在懒洋洋趴在地上,任秦般般怎麽戳丶怎麽喊都不动。
听到声音的柳谷雨悄悄摸鼻子,有些心虚地瞥一眼秦容时,发现这人也正看着自己,唇角含笑。
“好了好了!是不是能开始了?!”
谢宝珠兴奋地站了起来,吆喝着开始。
荤菜丶素菜都穿好了,烤肉的铁架子也摆好,就连炭火也生了起来。
崔兰芳舀了热水给他们洗手,柳谷雨则收拾好调料,开始刷油烤肉。
炭火堆在炉子里,肉串翻烤,油星子滴下去,立刻爆出“噼里啪啦”的炸响,火星四溅,香味也越来越大。
烤熟了几串分给衆人,秦容时手里捏着一串却没有立刻吃,而是走到柳谷雨身边,低下头轻声说道:“我来吧,你先吃些。”
柳谷雨没有同他客气,把手里的活儿交了过去,两手交错时还状似无意般擦过秦容时的手背。
但烤肉这活儿看似简单,里头的门道却不浅,讲究个火候技巧,秦容时烤的和柳谷雨烤的还真就不一样。
谢宝珠吃了一口肉,又喝了一口桔子热米酒,高兴道:“秦容时!不是兄弟看不起你,你烤的和柳哥烤的味道就是不一样!不然人家能当‘柳老板’呢?诶,小爷也吃过不少炙肉,但别家真没有这味儿!”
秦容时睨他一眼,没好气道:“要吃自己烤,我烤的丶他烤的,都没有你的份儿。”
说罢,他将手里烤熟的肉串分给娘亲妹妹,又把剩下的全递给了柳谷雨。
烤肉就得自己烤着才好吃,秦容时果真没再分给谢宝珠,谢宝珠倒也不恼,他嘀咕两句,“我不是客人吗?我不是客人吗?”
一边嘀咕,一边扭头就去看李安元,蹭过去一个劲叨叨:“圆圆,圆圆……分点儿,给我分点儿……我要那个大的……”
柳谷雨低低笑,又给秦容时喂了两串,还小声说道:“你烤的也很好吃,别家也没这个味儿!”
吃了一顿,同窗又聚了半日,眼瞧着日色西斜才分别散去。
谢宝珠依依不舍,抱着秦容时痛哭,干嚎不见泪的那种痛哭。
“好兄弟,明天一路好走!等哥哥考了秀才就到府城找你!”
秦容时:“……”
秦容时有些嫌弃地把人推开,又说道:“我老师之後都会待在书院,我已经请了他老人家多关照你,有老师领着,想必你很快就能考上秀才到府城找我了。”
谢宝珠:“……?”
刚刚还痛哭的谢宝珠立刻没了声儿,夹着大猫爬上车,满脸的生无可恋。
李安元也忍不住笑两声,最後冲着几人作揖,嘴边留有千言万语,但说出来也只有两个字。
“保重!”
相聚一时又各自散去,柳谷雨几人也回了房间收拾东西,明日就可返程回府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