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账东西!王八羔子!没大没小的兔崽子!
心里正骂着,走在前头的秦容时半撑着门回头看他,喊道:“快些啊。”
柳谷雨:“……哦。”
柳谷雨一脸神游,瞪着两大眼睛像是睁眼瞎子般朝前闯,一脑袋往门板上撞。
“嗷……嘶,疼。”
这还是秦容时反应快,拿手在门板上挡了一把,可柳谷雨还是撞上去。
他额头红了,秦容时的手背也红了。
秦容时:“……你在做什麽?”
秦容时皱着眉看他,然後就看到柳谷雨恶狠狠搓着发红的额头,可他耳朵更红。
……刚才果然是醒着的。
秦容时沉默片刻,蹙着眉正要开口,“你……”
刚说了一个字,眼前的柳谷雨就瞪着俩眼睛冲前来,一脑袋把自己撞开,还说道:“没睡醒!”
嗯,脑袋还挺硬。
秦容时叹着气看柳谷雨横冲直撞进了院子。
“回来了?雇着人没?”
屋内传来崔兰芳的声音,紧接着又是柳谷雨开口回答。
“找着了,找了一对夫夫。三十多岁,瞧着还不错,先用着试试。”
崔兰芳:“好好好!快进屋吧?洗洗手就可以吃饭了!今天是中秋节,做了月饼和糍粑呢!快进来吧!诶……二郎呢?”
听到这儿,秦容时叹着气进了屋,对着崔兰芳说道:“娘,我在这儿呢。”
崔兰芳看到人就乐着笑,连连说:“快来,洗了手吃法。般般啊,把饭菜摆上吧!”
“好嘞!正摆着呢!”
没一会儿,一家人就落了座。
柳谷雨耳朵上的红意好不容易散去,他没敢挨着秦容时坐。可家里只有四口人,他不坐人旁边就只能坐在人对面,一擡头就是四目相对,一双眸子黑沉得仿佛要把人吸进去。
耳朵上好不容易散去的红晕又袭了回来,热得滚烫。
他开始没话找话了,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白软软的糍粑,问道:“哪儿来的糍粑?”
崔兰芳忙说:“隔壁李家送来的。你陈婶子说府城有中秋吃糍粑的习俗,家里今天就打了糍粑,还是她儿媳妇端来的……哎哟,李家媳妇那肚子,圆鼓鼓的,也放心让她一个人出门!”
真是盼不得,这头刚刚说完,大门就被拍响了。
“崔婶子,在家吗?”
崔兰芳立刻放了碗筷,对着几人问道:“这好像是李家大郎的声音?”
李有梁不常上门,崔兰芳对他不熟,倒是秦容时点了点头,说道:“是他。”
说起来,秦容时其实不太喜欢这李有梁。
一来,秦容时本就不爱和人亲近,从前在鹿鸣书院和谢宝珠丶李安元交好,那也是难得投缘,再来一个却难。
二来,李有梁的性子并不合秦容时的意,两人不是同道人。这人迂腐丶死板丶怯懦丶自私,处处不讨秦容时的喜欢。
前不久两人在书院一起遇见杨肃,杨肃又被人欺辱,秦容时看不过去想要上前帮忙,竟被李有梁拦住了。
李有梁说:“那领头的人姓曾,叫曾为,他姐姐是江州同知的爱妾!可惹不起!你不躲着些走,还要上前触他眉头!你是真不怕惹事上身啊!”
“你知道他们怎麽缠上杨肃的不?就是因为杨肃多管闲事,也想你这样为旁人出头!惹了他的记恨!”
“你要去自己去,我可不去!惹了麻烦,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!”
说完这些,他就溜了,最後还是秦容时一人上了前。
曾为确实如李有梁所说,跋扈丶霸道,但秦容时是被周院长亲自引荐入院,又是今次院试的案首,曾为也并不敢轻易开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