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高兴道:“是学医的事!隔壁方大夫误诊的事情官府查了一个月,今天终于有结果了!”
“柳哥丶二哥,你们今天不在家,没看到!”
“今天有好些官差过来,说已经查清楚了!好像是什麽济世堂陷害的!已经查得水落石出,方大夫的医馆的封条也拆了,明天就能正常开馆了!”
“呸!还是什麽济世堂呢!悬壶济世,竟搞这些名堂!”
秦般般高兴到一半又恼怒起来,开始骂人了。
这倒是和柳谷雨丶秦容时猜测的差不多,只是没想到事情还能查清楚,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说起隔壁的方大夫,她原先是真有些颓废丧气。
不因为别的,只因就连她自己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误诊,她也担心是自己倏忽,当时没有查出病因,害人枉丧性命。
可现在已经查出真相,她也振作起来,重新收拾了医馆。
最近一个月秦般般常去隔壁走动,隔三差五送些东西过去,今日中秋也送了月饼和礼物。
方流银也不是石头做的人,自然感动,也知道秦般般的志向。
她原先担心自己医术害人,不敢教般般,但现在一切都明了了,今日也和秦般般说了,她要是真心想学医,明天就到回春医馆去帮忙。
柳谷雨也惊喜,连忙道:“去啊!”
虽没有直接说拜师的事,但方流银话中不正是这个意思?
秦容时也说:“如此甚好。”
秦般般猛猛点头,说道:“我也觉得好!”
一家人又高兴起来,喜气洋洋吃了饭。
天汉皎皎,月色融融,清辉如流光泻下,四四方方的小院里盛了满满的银色,满屋欢愉。
这头高兴,另一头就不高兴了。
李有梁黑沉着脸回了家,饭也不吃,“砰”一声摔开房门进了自己的屋子,又把房门锁上。
陈巧云已经做好饭,有肉有菜,好几大盘呢,已经摆上桌就等着儿子丶儿媳妇回来开饭,然後就看到李有梁怒气冲冲回了家,进了屋,把门重重摔上就不出来了。
陈巧云:“……”
陈巧云吓了一跳,人也惊呆了,好半天才回过神朝着屋前走去。
“这是怎麽回事?有梁!有梁!你媳妇呢!有梁!”
她把门拍得啪啪响,屋里的李有梁大概是被吵烦了,又把门打开,拉着一张脸瞪陈巧云,低喝道:“娘!我都说不去不去不去!非要我去!让我丢了大脸!”
陈巧云正想要说话,目光又斜斜扫到扶着大肚子缓慢往这边走的孙月芹,她赶忙上前把人扶住,又扭头瞪李有梁丶
骂道:“你又发的什麽牛疯!让你和你媳妇一起出门,你一个人就回来了?你是个睁眼瞎子?看不到你媳妇这肚子都多大了!也不怕磕着你儿子!”
她一边骂一边扶着孙月芹进来坐下,再问:“到底发生什麽事儿了?兰芳的性子好,你们又是带着东西上门的,她咋能让你丢面子?”
李有梁:“她家那狗畜生咬我!”
陈巧云吓了一跳,赶忙松开孙月芹朝着李有梁去了,扯着人看了一大圈,急急忙忙问:“咬着了?咬哪儿了?!”
看陈巧云急得满脸通红,额头都开始冒汗了,孙月芹又扶着肚子站起来,赶紧说道:“没咬,就是叫了两声,娘,您别担心。”
陈巧云这才松了一口气,先拍了李有梁一巴掌,又才扭头看向孙月芹,紧说道:“坐下坐下,别累着我大孙子!”
“哦,对了,桌上有碗牛鞭汤,专门给你炖的!听说吃什麽长什麽呢!这东西可不好找,我跑了好几个肉摊子才买到,还不便宜!你赶紧喝了,全喝了,一滴都不能剩啊!”
孙月芹皱着眉,低头看向桌上那碗绿黄绿黄的汤,隐隐还闻到一股腥味,惹得她想呕。
银子在这时候哒哒哒跑了过来,趴在娘亲腿上,睁着一双大眼睛乖乖看她。
孙月芹可算笑了笑,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蛋,又见女儿眼巴巴瞅着自己端回来的月饼。
柳谷雨送的是冰皮月饼,有蛋黄馅丶板栗馅丶红豆芋泥馅……颜色漂亮,模样也新奇,银子没见过这样的月饼,瞧着嘴馋。
孙月芹心疼女儿,又想起刚刚在隔壁秦家发生的事情,只怕待会儿还有一通话要说,还有一场架要吵,这饭是吃不安生了。
她拿了女儿的小木碗小木勺,添了饭又加了满满的肉菜,还往孩子手里塞了两个冰皮月饼,哄着人进了竈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