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般般高声回答:“好!”
她轻手轻脚拆了纱布,这才发现陈三喜上臂一团血糊糊,也不知道是在哪儿擦撞出来的,伤口不深,却是一大片鲜血淋漓的伤口,看着渗人。
“呀,你还说是小伤!”
秦般般皱着眉瞪了陈三喜一眼,却见他眉头都没皱一下,仿佛真的不痛。
她小声嘀咕:“……好像这皮肉不是长在你身上似的。”
她一边嘀咕,一边清创。
创面其实挺干净的,想来镖局的人经常受伤,简单伤口都能自行处理。
秦般般又简单清理了一遍,然後细心敷上药粉,重新缠了干净纱布,最後还取了一瓶药油,给他肩膀上的淤青全捈了一遍。
“好了。”
般般轻声说了一句,又叮嘱道:“最近小心些,别又弄伤了,吃食清淡,少油少辣,不能喝酒。”
陈三喜点头,从怀里掏出一块小碎银子。
秦般般睁大眼睛,忙摆手道:“用不了这麽多!哎呀……你现在真是发财了!碎银子说掏就掏啊!”
陈三喜言简意赅:“我下次还要来换药。”
秦般般点着脑袋看向方流银,见老师点了头,她才笑道:“那好吧,我先给你记账上,这点儿够你用好久了!”
说罢,她颠着碎银子跑到账柜後,拿小戥子称了碎银的重量,又提笔沾墨开始记账。
那头的陈三喜理好衣裳就要走,走前还对崔兰芳说:“婶子,我就在南市伍良街的何家镖局做镖师,有事尽可以找我。”
崔兰芳也高兴,还说道:“我们住在河沿街的果子巷,春街的柳家食肆就是你柳哥开的!有空去吃喝!哦,对,今天正好得闲,晚上来家里吃饭啊!”
陈三喜思索片刻,最後点头应了。
“好,麻烦婶子了。”
说罢,他又朝柳谷雨点点头,最後再看一眼秦般般後扭头出了医馆。
崔兰芳拉着柳谷雨笑,还说道:“这孩子也长大了,比起小时候,现在的话都算多的了!”
柳谷雨附和着笑。
傍晚时分,秦容时下学回家,进门就闻到竈房炖了肉。
柳谷雨立刻告诉他,今天在回春医馆遇到了陈三喜,喊了他晚上来家里吃饭。
秦容时也惊讶了片刻,但也只有片刻,下一刻又要伸手往柳谷雨额头上摸,但被柳谷雨弯腰躲了过去。
“还摸,早就退烧了!我今天连咳嗽都少了,再吃两天药应该就好全了!”
秦容时点头,然後从怀里掏出一个圆扁的小陶盒,不正是装丹草糖的药盒!
柳谷雨忙问:“你又买了?我都快好了。”
他今天去方流银的医馆都没买,想着都快好了,不用再买喉糖。那药糖实在太贵了,一盒半两,还只够吃三天。
秦容时说:“这不是还没好吗?”
说着就翻开柳谷雨的手,把药盒塞了进去。
柳谷雨叹了一口气,想着买都买了,哪能怎麽办?
很快想通,当即就往嘴里丢了一颗。
再晚些时候,陈三喜也到了。
他不是空手上门,而是提了一只五斤多重的猪脚来的,自然又惹得崔兰芳唠叨了好几句。
“上婶子家还提东西!你这孩子也学会客气了。”
“下回来可别送东西了。”
……
来财似乎还记得陈三喜,只在人刚进门时吠了两声,很快吸着鼻子嗅两下,然後飞快摇起尾巴往人身上扑。
“来财!不许扑!坐下!他身上有伤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