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!”沈兰慌乱用手去挡,剑尖偏移刺中孟辉手臂,她的手也瞬间流出鲜血。
“母亲!”
顾筠吓得将剑丢到一边,抱住沈氏说:“母亲,我不是故意的,你有没有事?”沈兰顾不得疼,抓着他衣袖说:“不要伤他,他是。。。。。。他是你哥哥。”
顾筠猛地看向倒在一旁的孟辉,打量半天,尖声道:“怎麽可能,他那麽老,怎麽可能是母亲的儿子?”
“这个,稍後跟你解释,先叫大夫。”沈兰挪向孟辉,那一剑刺得深,衣袖都刺穿了。
顾筠出去叫人,孟辉挪到座椅边靠着,他想起来了,很久前小公子说过,母亲看他时像在看另一个人,原来那个人是他,妈妈想见的人是他。
孟辉释然一笑,眼泪又掉下来:“妈,我应该早点来见你的,我胆小怕事,不敢来,我们错过这麽多年。”
“不,怪我,顾兆从云州回来时提起过你,我猜到了你也是,但是当时京城很乱,我不想将你牵扯进来,後来又发生太多事。”
“二十三年,我们错过了二十三年。。。。。。”
老大夫提着药箱进来,只管包扎,一句没多问,顾筠跪在沈兰面前,拉着沈兰的手直落泪:“母亲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沈兰在盯着孟辉的伤口,等大夫退出去,急切问:“你疼不疼?”
“没事,大夫说没伤到骨头,皮肉很快能长好。”
“母亲,他究竟是谁啊?”
“这些年,你是怎麽过来的?”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在乡下种地,後来做吃食生意,再後来听说顾大人贬官,你下落不明,我才决定参加科举,我来得太迟。”
沈兰摇摇头:“听说探花郎是你的儿子?”
“母亲,你看看我,我才是你的儿子!”
“筠儿别闹。”沈兰拍拍顾筠的手,脸还是对着孟辉。
孟辉笑笑说:“对,是我的次子,我和夫郎育有四个孩子,最小的女儿才五岁。”
“好,都好。”沈兰早查过孟辉的底细,现在知道那些孩子都是自己的孙儿,心里被一种满满的幸福感包围。
“妈!”顾筠大叫一声,两人同时看向他,顾筠愣住,正要说话,父亲的声音由远及近。
“夫人!听管家禀报说,夫人受伤了?”顾兆急冲冲赶来,看到地上带血的剑,还有沈兰衣服上的血迹,气得一脚将儿子踹倒,吼道:“逆子!怎敢在你母亲面前拔剑,若是不小心伤到怎麽办?”
孟辉补充:“已经伤到了。”
顾兆这才注意到立在一旁的孟辉,眼神复杂,扭头对顾筠说:“你先出去。”
顾筠赶紧跪好拉着母亲衣角说:“母亲,你就告诉儿子吧。”
沈兰轻叹口气:“算了,筠儿也不小了,不必再瞒着他。”
“唉。”顾兆坐下喝口茶,看着一脸困惑的儿子,语气轻缓道:“你母亲三十年前就过世了,这个身体里的,是另一个人的灵魂。”
“怎麽。。。。。。怎麽可能?”顾筠看向母亲,沈兰拉着他的手说:“她是在生你妹妹时过世的。”
顾筠倒吸一口气,他记起来了,那个夜晚,顾兆不再管他,问:“他是什麽情况?”
沈兰眼里再次蓄满泪水,这次是欣慰:“他是我的儿子。”
“他是你儿子?你那独子?”顾兆上下打量孟辉,“是有些像,他身上有你的影子,哈哈,这是天大的好事。”
天色渐晚,母子虽不舍,但是孟辉现在的身份是外人,不得不回去,沈兰拉着他的手说:“你明日再来。”
“好,我带三禾他们一起来。”
张平一直等在外面,见人双眼通红出来,还换了身衣服,一脸疑惑驾车离开,在高府等着的人也摸不着头脑,孟辉谁都没理,径直回屋。
他在屋里转几圈,翻出小剃刀准备刮胡子,他有妈妈了,他还是个孩子,王三禾接过去说:“辉哥,我来吧,你的手在发抖。”
“哦。”
“辉哥,她是什麽样的人?”
“她是。”孟辉眼睛终于聚焦,猛地抱紧三禾:“她是我妈妈,是我母亲。”
王三禾将剃刀扔在一边,瞪大双眼问:“她是你那个世界的母亲?”
“是,是我母亲,我俩生生错过这麽多年,三禾,我应该早点来见她的。”
三禾轻抚辉哥後背,心里有些慌乱:“还好遇见了,那,那我得去拜见她。”
“是,明天带孩子们一起。”
王三禾捡起剃刀继续刮胡子,孟辉有些坐不住,胡子刮到一半去院子里跑了几圈,回来说:“三禾,我胳膊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