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嗤。”在一旁默默饮茶看戏的霍桐率先明白,扭头去看公输蒙。
这家夥的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,不用想,心里快要美死了。
“咳。”公输蒙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压下笑意,上前揽住谢寒喻的手臂。
劝道:“寒喻莫要动气,动气伤身。我看贺同窗实力不俗只是心直口快了些,我不与他计较。”
贺瓯闻言正色:“你从何得知我姓贺?难不成你于卜算也有……”
眼瞧着话匣子要被打开,公输蒙竖起一根指头,言简意赅:“贺瓯,别给脸不要脸,快滚。”
贺瓯又生气又困惑,把自己小包袱一背,扭身愤愤走了,边走边咕噜:“走就走。我才不稀罕跟一个天煞孤星待在一块儿。”
“子晦兄。”
谢寒喻想说些什麽宽慰公输蒙,毕竟不论天煞孤星是真是假,被人指着鼻子骂断子绝孙也不是好受的事。
“这算什麽?”公输蒙当着半点也没把这话当成是诅咒。
他没有子孙後代无所谓,但他跟谢寒喻都没有子孙後代……嗯,怎麽不算贺瓯给他透了点天机呢?
公输蒙想想就高兴,顺手捏了把谢寒喻的脸颊:“笑一笑,我没当回事,你也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将他的神情仔细看过,谢寒喻才放心地点点头。
解决掉一个贺瓯,过了没一会又来了个沈源。
虽说这个沈源一进来就识相地选了东房最後那张床,但公输蒙记得他不是个省油的灯。
当初他不仅在宿舍里找谢寒喻的麻烦,在武院也没少跟在燕鑫身後挑事,後来还拉宁远正挡刀害他枉死。
还是得寻个机会把人赶出去,免得玄三院中没个消停时候。
“阿蒙。”霍桐换了寝衣,发梢微湿背着手走过来。
公输蒙瞥他一眼。
霍桐在他身侧落座:“为何独坐院中?”
“赏月。”
霍桐唇角微扬,含笑调侃:“还真是大不同了,你也会有这样的闲情雅致。”
公输蒙沉默。
山里的这轮月亮他看了许多年,不新鲜,不喜欢,他只想快点结束,跟谢寒喻一起离开这里。
他平静地问:“你跟那这个祭酒院长们早有来往,他们可曾跟你透露过新的封印进展如何?”
霍桐倒也没瞒他:“是有说过,但那新阵法尚未成型,至于是否可行,还需取阵中髓一试。”
他说得倒没错,从前阵法大成丶谢寒喻身死後公输蒙曾质问过霍桐阵法的事。
得到的答案是,如今的阵法早在他们入院时就初具雏形,只待建设完善丶静待时机。
不过起初的霍桐也不清楚,所以才放心带着公输蒙频繁进出大阵。
直到阵中髓渡入公输蒙体内的魔气与大阵中最浑厚的魔气共鸣,逐渐成为连接魔气与法阵的最佳容器。
但那时的霍桐已别无选择。
公输蒙原本不怎麽相信这套说辞,现在想来,前後说法一致,未必是霍桐编来骗他的。
于是他说:“我要去文院。”
“去哪儿?”霍桐骤然听见这个消息,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。
他平日里仗着自己脑袋灵光从来不爱读书,如今怎麽转了性?那文院中最多的可就是浩如烟海的典籍文书。
“我要去文院。”公输蒙望着那轮看过千百遍的月亮,下定了决心。
霍桐的心思谁也没法有个固定的答案,所以他的命,他自己挣,谢寒喻,他自己来护。
这厢公输蒙打算去文院钻研阵法,那厢谢寒喻还在纠结。
原本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进卜院,可听公输蒙一说,今日又在山里逛了一圈,越发觉得这里遍地都是人才,执意进卜院或许不是条有益于万民的路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