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寒喻忽然笑了:“为何如此悲观?不要怕,子晦,大可以把‘算’字去掉,我们此生一定白头。”
“好。”公输蒙应声,笑着替他拂去落雪。
“水丶水……”
宁远正从东房里跑出来找水喝,一扭头发现院子里站了两个傻子,有伞不打光淋雪。
他好心地发出关心:“你们俩,脑袋没毛病吧?”
公输蒙也不是第一回嫌他碍事了,怒极发笑:“你好奇心这麽重,没见过有情人互诉衷肠?”
“有情人?”宁远正五官拧在一起,捂着头没反应过来他什麽意思,直到看见公输蒙往谢寒喻唇上亲了一口,望过来的视线充满挑衅。
宁远正脑袋顿时炸开:“你你你……”
又看向强忍笑意的谢寒喻,指着公输蒙:“他他他……”
那一刻宁远正只觉得自己脑袋被凿了个洞,从顶上呼呼灌风,刹那间什麽酒都醒了。
公输蒙看见宁远正万念俱灰的模样,心里爽快极了,对谢寒喻道:“你先进屋,我还有事找霍桐商量。”
“好。”
公输蒙绕过僵直在原地的宁远正,径直进了东房。
霍桐坐在桌边,懒懒擡眼:“瞧你把他吓的。”
公输蒙无所谓地回:“真是奇了,阵里凶神恶煞的魔物吓不着他,两个男人亲一口能把他吓死了?”
“好了,说正事吧。”霍桐放下手里的书:“找我要说什麽?”
“找你聊聊能平息地动的阵法。”公输蒙从衣袖里摸出谢寒喻改进过的那张符,“或许这次,会是个完全不同的结局。”
“寒喻……”
宁远正双手托着下巴,方才那场景好悬没把它震惊掉:“你跟公输蒙,你们俩……”
谢寒喻笑着点头:“是,我喜欢他。”
宁远正更震惊了:“你真喜欢他?你喜欢他什麽啊?不对,是不是他胁迫你?威逼利诱,然後再吃干抹净。”
“寒喻,我稍长你几天,勉强算你半个兄长,发生了什麽事情一定要讲出来啊。我就是,我就是跟他撕破脸也要护你周全。”
他越想越歪,谢寒喻哭笑不得,只好再三强调自己跟公输蒙是两情相悦,没有胁迫,绝无欺瞒。
那边霍桐听了公输蒙的讲述,又将符箓及制作手稿详细看过,认为他提的想法是可行的。
得他确认,公输蒙心头大石落了一半:“那我今夜入阵,取些阵中髓来一试。”
“不,你不能去。”霍桐出言拦他:“这件事交给我。”
公输蒙沉默片刻,最终选择信他,甩手道:“那就交给你,最好能把顽固的老头们也说通。天冷了,尽快在除夕之前有个结果。”
霍桐感慨:“有了挂念的人是不一样,阿蒙做事也周全起来。”
“你这是什麽话,我做事本来就周全。”公输蒙反驳。
他是从前身边没有谢寒喻,跟着霍桐怎麽样都行,现在要为自己和谢寒喻的将来考虑,半点岔子都不能出。
霍桐将符纸收好:“事情交给我你尽管放心。”
等公输蒙离开後,霍桐从书里取出一块阵中髓。
这是他上次进阵顺便拿出来的,这下正好用来试试符箓,说服那群老顽固。
再後来的日子一晃而过,除了檐上的雪越来越厚,一切仿佛和从前没有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