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檀鸢笑起来,两只胳膊只在茶桌上,眯眼看着婆婆,“对啊,他警告我,说再胡闹就离婚。”
“啊这……倒也不用这麽严重。”周雁予说道。
刚说完她又发觉不对劲,“等一下,那你还去!”
季檀鸢耸肩,“拜托,妈咪啊,难道你经常会听爸爸的话吗?”
周雁予噎住,随後反驳,“你们的事扯我跟你爸干嘛?”
季檀鸢撇嘴,“我只是在说我生气他对我那麽凶,你不知道,那晚他都没跟我去看我妈妈,就去了外滩坐游艇去了,第二天又飞港城,还不接我电话。”
周雁予冷哼一声,他就是这样的,不招人喜欢。
“你也不能这样!影响不好!”她说道。
季檀鸢不觉得那些人不好,在她眼里,人只分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,能提供情绪价值哄着她当然有用了,在这一方面,钟砚都不如那些人有用。
周雁予冷着脸:“你到底听没听见,你也听到刚刚你公公说什麽了,季家的荣辱前途可系在你身上了。”
季檀鸢沉默。
周雁予继续说:“让你那些人把你照片删了,不然我就让人把他们封了。”
“你得低调,到底记没记得。”
季檀鸢:“记得了。”
才怪。
但是此刻季檀鸢被迫玩起了阳奉阴违这一套,也就钟方祈说的“态度”,得有态度。
季檀鸢从茶室出来,往外走,。
燕京的夏天又闷又热,她穿着一件米白色宽吊带无袖长裙,腰带就是简单一根白色棉线粗麻花绳,长度及踝,只露出精致锁骨和两条又细白的胳膊。
头发扎成丸子头,带着遮阳墨镜,脖子上戴着一块翡翠玉牌,看起来价值不菲。
刚刚她都没注意,这间接代表着这个人已经压过了翡翠的耀眼。
周雁予看着这个年轻的背影,恍惚了一下,是了,季檀鸢才23岁,这个从沪江嫁过来的女孩子也才23岁。
她叹气,有些愁苦揉了揉额头,这两个儿媳妇,她没一个喜欢的。
温以安心思重,和大儿子一样,沉默但是敏感。
季檀鸢看着乖巧好说话,其实骨子里傲慢不服气,和钟砚一样。
想到这,她呵一声,还真是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。
季檀鸢走出大门,随手把那份家规扔进垃圾桶。
垃圾。
钟砚第二天才从港城回家,时隔半个月,回到家里还有些恍惚。
这是婚後他和季檀鸢分离最久的一次,甚至都没联系。
除了替她把一个烂摊子扼杀在摇篮里。
他进门,松了松领带,高大的身姿在玄关处,有些僵硬。
他又退出看了看门,是他家没错。
那麽屋里这个混乱的如同被贼扫荡的现场是怎麽回事。
季檀鸢就这麽放飞自我?
直到他听到了狗叫声,只见一只狗,两只耳朵被胡萝卜发圈绑在头顶,嘴里叼着一只拖鞋从沙发後面走来。
一狗一人对视,钟砚什麽心情都没了,像什麽新婚夫妻,吵架後两人再次见面的疏离陌生别扭啊,没有。
他看到家里被拆的模样,恨不得撕了这只狗。
钟砚往里走,对着楼上喊,“季檀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