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袁桓看向他想要她嫁的那些男子
回到照霞山房时,姚雪乔的耳中似乎还残留喧闹与喝彩,闹哄哄的,连扑腾扑腾的心跳也颇觉聒噪。
春桃在归置她买来的物件。
那枚兔子面具被姚雪乔随手扔到桌上,可准头不好,摔到地上。
“丑死了。”
她想叫春桃扔掉,话又堵在口中,何必和物件计较。
倒要感谢裴承聿的先见之明,否则她脸上的羞愧懊悔岂不是都叫他看干净?
没准他内心又在耻笑她“不安分”,真拿他当人人觊觎的奇珍异宝了?
她如今只有灭顶的难堪,不忍直视她胡乱肆意拉扯人的手。
传闻果真不假。
裴承聿忽然松开她的手,是因为认出青梅竹马纪湘沅。
“小聿哥哥……”姚雪乔那时低声念叨,头一次听人这样称呼他,不清楚他们的关系,眼神疑惑。
裴承聿的脸也沉得要滴出水。
“纪小姐是母亲闺中好友的女儿,与我自幼相识。她离开京城时年纪尚小,没习惯改口,表妹莫要多想。”
他难得讲这麽一大串话,姚雪乔只听出心虚。
分隔多年仍能一眼认出青梅,像被捉奸似的松开她的手。
可他总是高高在上,不容置疑,幽沉的眼睛透出认真的意味,无声逼迫她相信他所说的话。
若是往常,姚雪乔会乖乖听话。
但手上仍能感受到残存的温热。
她异常大胆,直视他冷淡的眼眸,试图挑起情绪:“知道了,聿怀表哥。”
这个称呼,于他们而言,堪称禁忌。
但裴承聿仿佛忘却那夜的错乱,没有追究她挑衅的称呼,沉稳道:“表妹整日奔波,也是时候回府好生歇息。”
“玉春楼的戏我还没去看。”
他恍若未闻,眼神中天生的强势与威严,亲眼盯到她败阵,乖乖登上马车。
自此相别,裴承聿回到审刑院官廨,处理边境军中传来的密信,顺理成章留下过夜。
军务紧急,连峰对此见怪不怪。
可翌日,落日西沉,裴承聿拟好呈献给皇帝的奏疏,仍没有收手的意思,“汝阳王世子的卷宗拿过来。”
汝阳王是皇帝同母的弟弟,其子抢夺良田据为己有,皇帝不欲为这等小事苛责弟弟,只让裴承聿略作惩罚,并不着急要结果。
莫非皇帝改主意了?
连峰不敢妄加揣测,等裴承聿一一看完,月华已经铺满庭院。
已至深夜,尽管逸云山房有侧门进出府邸,绝不会打扰到府中其他人,而裴承聿也无须考虑此事。
但他就是没有回去,接连好些时日。
直到梨园的马球会上,再次看见姚雪乔。
他也没有特意去看她,可她就坐在老太太身旁,海棠红裙花瓣般铺散,雪肤红裙不可避免钻入视野之中。
甚至能闻到她发肤之间的香气,不再是木兰香。
清冽如雪,夹杂梅香的淡雅柔和,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梅雪香。
她换上他送的裙子,熏染与他一样的香,坐姿端庄全神贯注,看向他想要她嫁的那些男子,似在认真考量。
“那个挥舞球杖,最为骁勇的是谁家儿郎?”老太太放弃为他相看,一心筹划姚雪乔的婚事,也眯起眼。
底下的人互相看看,也都认不出。
姚雪乔倒是一眼认出,声音清脆:“是褚府尹的表弟,袁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