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那些源源不断从他们身上倾泻过来的好处,仍好像怎样都还不完的债务。
怎么才能结束?
真的要两年以后,大学毕业么。
她发呆想,要不要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向路青求助。
谢辰起身,去洗手间清洗手上的药水,房间的电话铃声响起,路意浓从床上爬过去,接起电话:“喂——”
对面没有任何声音。
“打错了吗?”她自言自语。
“……你还是开下门吧。”杭敏英声音怯怯道。
路意浓不知道杭敏英从哪知道自己在这个房间。
她起身去开门。
外面有两个人,空气冷到仿佛凝固。
“你怎么电话也不接?”杭敏英顶着章榕会的目光,嗫嚅着撒谎,“先跟我走吧,我妈找你呢。”
说着,便伸手来拉她。
路意浓没来得及说话,被杭敏英拽飞出去,她回头看到章榕会在身后,缓步进了房间。
脑子里突然“嗡”地一声,想到之前章榕会不明缘由的那句“跟路青一起耍我啊?”
杭敏英的脚步飞快,见她频频回头,惶惶不安,脚步不稳,低下头才发现路意浓脚上还是一双酒店的拖鞋。
“哎,你们也真的是……”
她头疼地说:“为什么非得往枪口上撞啊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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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内没有拉窗帘,垃圾桶里是使用过的纱布和棉签,床上有躺过的痕迹。
谢辰从浴室出来,眼前已经换了人。
他淡定地从章榕会面前经过,不紧不慢地拾起地上的一双女鞋。
刚刚从谁的脚上脱下来。
漂亮的粉色皮鞋。
圆圆的珍珠。
像不像仙度瑞拉逃离晚宴后,无意留给心上人追寻的线索。
“小章总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手里的鞋被一股钝力打落,一阵风来,章榕会的右肘已经死死压着谢辰的脖子,抵在墙上。
他个子更高,眼眸下垂,居高临下:“明知故犯是吧?”
“在船上的时候,我说的话,没听懂是吗?”
谢辰被压得动弹不得,脸色不变地答:“我不明白,小章总。我跟我女朋友单独在一起待了一会儿,是有什么问题么?”
“女朋友?”章榕会重复了这个词,戾气深重地问,“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?嗯?路青拿你当枪使,就真觉得自己有对付我的本事?”
“我从没有高看过自己,”谢辰说,“但是看您现在的态度,我应该也并非您说的这样,毫无用处。”
压抑的不安反复涌动,路意浓在电梯前突然甩脱杭敏英的手,她踩着拖鞋,跑回房间,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