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自己打版来做,可行吗?”
她问说:“你怎么不说话呀?”
谢辰很安静地说:“没有。我在看剧情。”
香香软软的女朋友立即暂停了激昂的事业心,老实下来,乖乖窝在怀里。
他在黑暗里,垂眸看着她在昏暗光影下璀璨漂亮的眼睛,
想要说些什么,嘱咐些什么,却始终难以开口。
她在母亲的庇护下长大,未经风雨的天真纯然。
谢辰并不想打扰这份干净。
他从北城赴江津实习之前,曾见过一次路青。
那是一个,跟路意浓性格迥异,非常聪明,理性到可怕的女人。
她对谢辰说了很多话,那时模棱两可的叮嘱,现在看来却好像有迹可循。
她说:“意浓是一个很单纯的人,保护这样的特质,对他人而言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。”
“你可以继续待在象牙塔里,置身事外。但是很多事情,也不是选择逃避,它就不会发生。生活的所有可能是靠自己争取的,我跟你一样出身垣城,我的今天未必不会是你的来日。”
“哪怕最终结果不尽如人意,我也会送你们一起出国读书。但是你总要证明出,你值得我来投资的价值。”
路青似诱导又似考验,面带微笑地问:“你愿不愿意站出来试一试?”
谢辰当时说的是愿意。
他当然愿意。
少年意气,一往无前,总想着能为这段刚刚萌芽的感情更多地做些什么。
但在那时也没有想过,路青轻飘飘的语气背后,在挑战的是怎样一个人。
顶尖学府的学子,或者是以后的教师、学者、公职,这些普世价值里的几近天花板的体面身份,无法在面对他的时候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助益。
也就入不了路青的眼睛。
而谢辰从八月中旬返回江津以后,没有机会再见过章榕会。
实习期的工作很快被他人接手,人事交接回收了工卡和工作资料。
直到最后,章榕会也没有再在公司露面。
他们不是对等的位置。
他想做的事,从来不需要对谢辰做任何的解释。
那些萦绕在心头,无法纾解的疑问,也就没有答案,只能积成压在心口,沉闷阴晦的浓云。
路意浓没有体察到他情绪上的微妙变化,兴致勃勃为他庆贺暑期实习的顺利结束。
火锅店里,路意浓坐在对面,扎着高马尾,戴着小围裙,吃得嘴唇红红。
谢辰为她打开解辣的豆奶,问她:“你最近见过章榕会吗?”
“昨天有啊,”她抿着吸管,斯哈斯哈地说,“在思晴阿姨家吃饭见到了的。”
昨天。
谢辰抬起眼睛。
“聊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