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怎么认识的啊?”
路意浓对这些问题一时有些应接不暇,又被起哄着喝酒,中途不堪重负借口去洗手间,慌忙从热火朝天的聊天中遁逃出来。
她从洗手间出来,用冷水拍了拍脸,压着酒意泛上来的红,走出门,目光落到挂着灯笼的走廊尽头,有侍应生引着一道瘦高的男士的身影进了另一间包厢。
她觉得眼熟,又想,大概只是自己喝醉,眼花看错了吧。
路意浓回席落座,耿娴期间,打了个电话,对大家招呼说:“我导在隔壁,我一会儿过去敬个酒哈。”
她没一会儿起了身,推开隔壁包厢的房门,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旁围坐着几个年轻的面孔。
她大多不认识了,被导师当得意门生介绍着,跟大家打了招呼。
从包厢里出来,耿娴回身,问跟在身后的出来的人:“我那边都是同龄人,你要不进去一起坐坐?”
谢辰的袖口半挽,露出黑色表盘,他说:“今天你们同事局,我还是算了吧。”
学姐打趣道:“我们这儿单身的姑娘很多哦。”
他只笑笑:“还是改天。”
“好,那改天再约。”
耿娴转身进了隔壁包厢,掩上的门缝里隐约泄露屋内的声息。
古朴的窗格上隐约映出的内里朦胧的影子。
他听到另一侧已经开场的锣鼓声,看着漫长的,仿佛走不到头的长廊。
那处寂寂,空无一人。
饭席过半,章榕会打电话来问,路意浓扶在窗边,看着楼下开场的咿咿呀呀的戏剧,被一旁的同事调侃:“果然是要结婚的人,看得紧哦。”
路意浓于是有些赧然,说了句“还早”就先给挂了。
章榕会那边刚刚散场,喊着司机调了头,先去接她。
车子等在停车场里等,他划着手机听语音消息。
不经意地抬头,看到一群从门内出来,正在寒暄的人。
中年男人的手掌重重拍在旁边的青年肩上,停车场昏黄的灯,拉长了那道瘦削的人影,逆着光看不见他的五官和表情。
章榕会立即认出来那是谁。
他的情绪莫名一下沉下去,黑暗中的目光看着那处,谢辰没有久留,同导师告别后,开上一旁银白色的车,驶离了这儿。
想来,他确实很久没有想起这个人。
很久了。
路意浓那头很久才散场,拿起手机,看到章榕会早前发的消息:[我在停车场等。]
快一个多小时了。
她急忙跟同事告别,先下楼,上了车。
她喝了酒,往他怀里靠,道歉说:“不好意思啊,屋里太吵,我没有看到消息。怎么不给我打电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