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天后的早晨,章榕会起床不久,喝着咖啡在客厅看书,阳光将整个空间照得通透明亮,家里阿姨从厨房过来,交给他一个纸箱。
“章先生,是不是您要的k省寄来的包裹。”
“谢谢。”
他放下咖啡,从对方手里接过去。
纸箱已经被美工刀划开,内容物一览无余。
南方特色的蒸点做出了好几个样式,一个个分门别类用保鲜袋封好,绿色树叶形状的小贴纸写着名称。
箱子侧面还有一小包的茶叶,上面画了一个冒着热汽的小水杯。
真是很孩子气的一个小t姑娘。
他拿起手机敲过去三个字:[收到了]
很快等来添加好友后,路意浓的第一条回复。
先跳出来的是一个可爱的表情包,紧跟着是密密麻麻,她写得长长的话。
[这么快就到啦!我还以为要明天。]
[路上时间比较久,口味可能差了一些。如果不好吃了,您不用勉强]
[酒酿饼有豆沙和玫瑰馅的,吃之前最好是热一下,如果您还在吃药,就先不要吃了。]
[茶叶是舅舅从隔壁茶楼拿的,听说很好,给您尝尝。配着茶吃甜点,不会很腻。]
[真的不好意思这次在桐南没有好好招待您。您如果有喜欢的,可以跟我说,再给您邮寄。]
隔着文字好像能看见路意浓此刻的表情,她于章榕会,好像就是这样纯粹简单到水一样透明的人。
但他现在又在被这样旺盛又纯净的生命力吸引。
这于他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。
起码是,万不该同路青的家人有太多牵扯。
清明节随外公、小姨去陵园给外婆、母亲还有舅舅洒扫祭拜。
警卫在后面推着轮椅,那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在母亲坟前突然开口:“听说你父亲,对那个领来的孩子很好。”
他不知为何外公突然在这样场合要特别提起这件事,看着黑白照片上那张未曾褪色的温柔的脸,心里重重沉下来:“不过是,不知所谓的人。”
外公的手杖敲在地上,冷冷笑说:“是吗?但愿章培明心里也是这么想。”
章培明脱离郁家的掌控,细算起也不知是郁锦绣过世后的第几年。
那个印象里总是跟在女儿身后,表现得很优柔寡断的男人,从某天起不再主动登门,事事来过问老人家的意见。
开始这样也没叫人多想。
毕竟那些年章培明的生意腾飞,私人时间紧张是一方面,另一面两家距离稍拉开一些,瓜田李下,也不至于落人口舌。
直到章培明情况之外的突然再婚、领养,随着新任的章太太在社交媒体上频频露面、营销,郁家的态度就愈发微妙。
既希望章家稳定长久,又不希望章培明娇妻幼子的日子过得太舒服。
章榕会知道,现在很多推行中的项目都在遭遇着无形的阻力。虽然章培明没跟他提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