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宵节的前一天,李茹锦打电话来,家里寄的汤圆和醪糟到了,让她去取快递放进冰箱里,有空要送一些给章思晴和杭老师。
这些年,李茹锦一直一个人拉扯着女儿,没再找过。
开始是怕陌生成年的男人介入家庭,对青春期的女儿成长不好;
后来,路意浓考上大学,自己有了生意,日子安稳,也淡了多余的心思。
路意浓听着电话里细细的叮咛嘱咐,突然鼻酸,问妈妈:“我以后一直一个人好不好?”
“跟谢辰吵架了?”李茹锦问她。
电话那头没答。
“一个人也很好,”李茹锦安慰她说,“如果能开开心心的,以后不结婚也很好。”
“妈妈会照顾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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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旻在口袋里紧紧攥着章榕会的卡,手里都是汗,他怕显得太急功近利,开始两天没敢动一分钱。
后面实在卡债太多,临期的要爆雷,他套出来还了第一笔。
然后是二、三……
章榕会没有理会。
过去几年的巨大窟窿,就在短短几天全被填平。
程旻这下看山也绿了,花也香了。
走出去腰板也硬起来了。
王家谨在场子里又撞到他招摇,开始还以为他走了什么狗屎运中了彩票。
后来一打听。
得,章榕会真他妈是有病。
这么一个t上不了台面的坑货,还能让他返场重来。
隔几天他无聊找去章榕会的办公室,坐在他对面,二郎腿翘得老高,自来熟地支使着助理泡咖啡,再切个果盘上来。
聊了两句别的,又牵扯起这件事:“姓程的之前还能替你开个车。现在车也开不了了,你理他做什么?”
“放着吧,”章榕会看着电脑,无所谓道,“总好过他天天在外头无头苍蝇一样乱撞,不知道什么时候再顶着我的名头闯出大祸。”
王家谨非常不赞同地“啧”了一声:“他没正事干,就先借我使唤两天。
我女朋友新搬个房子。她刚毕业住个隔断间,连个独卫都没有,我洗个澡还得躲着人偷偷摸摸去。偶尔过个夜像密室逃脱一样挺新鲜刺激,经常去我是受不了。”
章榕会抬眼:“用你北桥那套空的?”
“那不能,”王家谨立即否决说,“给钱让她重新租的。用我自己的房子,分手了还要把人清出去多没品。”
章榕会突然问:“你给的多少?”
他之前从不关心这种问题。
王家谨说了个数。
章榕会眯起眼睛,其中轻蔑不言而喻。
他呛声说:“你当谁跟你似的钱多了烧得慌,白养个闲人?谈得了多久还不知道呢,这些且够她置些行头,再管个半年生活房租的,那还叫少?”
“等分了手,她还不是得住回去?”章榕会没觉得这是好事。
“那怎么了,谈个恋爱而已,分了我还能给她养老啊,”他说,“就你跟那小侄女,成不成都是看得到头的事儿。难不成你以后结婚了,还能管着她?”
王家谨随意抽了一本桌上的文件夹,假模假式地翻看起来,哼笑:“想多了吧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