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一心有点乱了,他急忙推开方森海,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企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。
可是,当打开《小河深处》的文档,他没有丝毫动力,脑子里全是在回想着方森海的拥抱。
最後到了晚饭时间,方森海敲了敲书房门,说道:“许哥,家里没菜了,逛超市吗?”
等许一从书房里出来,两人对视了一眼,是方森海先避开了,他好像没有打算继续突然结束的那个话题。
小河里的杂货铺很多,但是大超市只有一个,刚好就在许一家附近。
两人拿了一个购物车,在超市里乱逛着。
“薯片吃吗?”许一问。
“吃。”
“晚上吃火锅如何?”许一问方森海,而对方正要回答的时候,好像是突然看见了什麽,赶紧拉着许一往角落走。
被拉着的许一觉得方森海有点奇怪,便问道:“你怎麽了?看到谁了?”
“何秋萍。”方森海小声地说道,然後指了指具体的方向。
最终,两人是等着何秋萍走後才去收银台结账的。
这个周末过完,方森海又开啓了高三生模式,每天六点半就起床,晚上十点半到家,回来继续学习到一点睡觉。
许一提供不了什麽具体的帮助,只能花样给方森海做着宵夜。
很快,方森海的生日就是明天了,许一想着明天刚好是周六,想着今天晚自习帮方森海请个假,让他早点回来,也能早点休息。
拨通了董立人班主任的电话,许一心里清楚这种理由是不可能让方森海请假的,就编了个理由说家里临时有事。
结果收到董立人的回复是,方森海爸妈已经帮方森海请好假了,还是让方森海下午就走。
坐在沙发上薅着茉莉的许一看了看周围,方森海没有回来,那就是回父母家了。
想到这里,许一有点担心,距离方森海“离家出走”已经快过去四个月了,这个时候才把方森海叫回去吗?太奇怪了。
许一走到院子里,看着隔壁的房子,隐隐约约传来了吵闹声,他放下茉莉,拿着手机便往方森海的家里跑。
一直敲着门但是无人回应,许一有点着急了,就当他准备翻墙进去的时候,方贺霖给许一开了门。
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,看到许一後,哭得更大声了,拉着许一说:“哥哥,他们吵起来了,还准备动刀了。”
听到方贺霖说的话,许一赶紧进门,跑向吵闹的位置。
等许一赶到的时候,他看见了方森海冷着脸站在餐桌边,桌上是非常丰富的菜,可是没有动几口。
而方政坐在椅子上,正在深呼吸,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。何秋萍就坐在地上,默默地擦着眼泪。
他们没有注意到站在後面的许一,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。
“那是我自己赚的钱,凭什麽要给你们?”方森海冷漠地说道,“给你们也只会拿去喝酒和跟人赌钱,你们管过方贺霖和我的死活吗?”
“方森海,你现在造反了是吧,你妈看你今天生日,给你做一桌好吃的,你是什麽德行,啊?”方政咬着牙大声地说,“你现在不把钱交出来,你就休想走出这个家门。”
说完,便把菜刀用力地往桌上一放。
一直没有说话的何秋萍起身哭着说:“森海,算妈求你了,你把钱给我们好吗?你也是这个家的成员啊。”
“你们,还有没有心?”方森海冷笑,“这钱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,你们有什麽资格拿走?”
“早知你这个德行,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回家。”何秋萍红着眼睛,声音沙哑地说,“就该让你一个人在福利院,没人要你!”
听到这句话,方森海咬了咬牙,没有说什麽。他擡头,看见了担心的许一,对着许一轻轻一笑。
“你们有这功夫,还不如认认真真地找个班上,都还年轻着呢,不至于找不到班上。”方森海说,“少喝酒少赌钱,不然对方贺霖影响不好。”
一直很强硬的方森海突然收住了情绪,方政和何秋萍有些诧异,但他们认为是方森海回心转意了,愿意把自己的钱给他们了。
“我们就这样,再见。”方森海头也不回地走向许一,最後转过身对两人说:“另外,我的生日是明天。”
说完,便带着许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“方贺霖呢?”许一问方森海。
“我偷偷给他,他保密性还挺强。”方森海回道。
两人回到家中,方森海一脸疲惫地躺在沙发上,手臂遮住了脸,许一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“酒鬼的爸,赌钱的妈,幼小的弟弟,脆弱的他。”方森海笑道,“许哥,我的人生,意外精彩。”
“以後,会是另一种精彩。”许一安慰道。
“谢谢许哥,心里好受多了。”
许一把方森海遮住脸的手臂给放了下来,他注视着方森海,问道:“明天要跟我一起去游乐园吗?”
“乐意至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