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的积雪清了,第二天,社员们成群的去公社买年货了。
红姐她们也去了,清妍没去。
昨天清雪的后遗症,有不少社员感冒了。
她和钟大夫忙着看诊,开药,实在没时间去买东西。
最主要的是,清妍真的不缺什么。
烟酒糖茶,布料这些过年能用到的东西她都有。
知青点过年是要在一起过的。
虽然平时会有一些小矛盾,但是,毕竟她们是一个整体,偶尔,也要小小的团结一下。
十个人,每个人出两块钱,买一些年货。
大队年前杀猪,知青点也分到猪肉了,一人拿出一点。又和社员换了一只公鸡,大队分了鱼,肉菜就够了。
春天晒得野菜,夏天晒得干菜,秋天采的蘑菇,这些也能凑几个菜。
除了清妍,其他九个人都去了。
好不容易能出去了,他们还要去县城,往家里打电话,问问回城的事情。
清妍抓好药,送走屋里的最后一位病人,伸伸胳膊腿,忙了一上午,累了。
“钟大夫,我煮点小米粥,咱俩吃一点。”
“行,屋里还有几个鸡蛋,你蒸一碗鸡蛋羹。”
钟大夫这里,总有社员过来送一些东西,表示感谢。
一把干菜,一棵白菜,几个土豆,一两个鸡蛋。
有的社员家房子大人口少,冬天把鸡放在屋里养,偶尔也下几个蛋。
清妍洗了小米放进锅里,添上适当的水。碗里掰了两个鸡蛋,搅匀,放上适当的水,盐,葱花和一点点油。
都整好了,生火,煮粥。
木头火很快,一会锅就开了。
“钟大夫,你怎么了?”
“没怎么,就是想我孙子了,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。”
钟大夫迅的擦了一把眼泪,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你孙子?他在京市吗?”
“嗯,在我的朋友家。
我儿子儿媳意外去世了,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给我。
我们祖孙相依为命这么多年,没想到,突然出事了。
我没来得及多做太多安排,匆匆的把他安排到朋友家。
他才十四岁,也不知道会不会适应寄人篱下的生活。”
要过年了,大伙都在说着过年的事情,说着在外的子女能不能回来过年,要给他们做什么吃的。
这样的氛围下,钟大夫是真的没有绷住,想和清妍说说。
“十四岁了,应该长得很高了吧?钟大夫,你和余队长说说,能不能打个电话过去,听听他的声音也好。”
“不了,我现在的身份,不能给任何人添麻烦。
余队长他们已经很照顾我了,我不能恩将仇报。
还有就是,京市那边,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盯着我,我不想给朋友和蔚然惹麻烦。
蔚然是我孙子的名字,徐蔚然。”
说起自己的孙子,钟大夫和其他老人一样,有着骄傲,宠爱和思念。
“钟大夫,要不,我帮你打电话问问?”
“不用了,明年再看看,我怕事情还没完。”
钟大夫在心里感激清妍,不过,她没有让清妍去打电话。
她离开的时间还不长,让所有人都淡忘她以后,再联系。
“钟大夫,马上过年了,你这还缺什么吗?红姐她们今天去公社办年货了,我们今年所有知青一起过年。”
这个时代的规则,尤其是一些特殊规则清妍不太了解,就听钟大夫的,不能好心办了坏事。
“我这不缺什么了,余队长前两天让他家老三送过来不少东西,够我吃一段时间了。”
余家三哥对钟大夫和清妍是真的感激,经常过来看看,问她们这里缺不缺什么工具。
平时,也会送一些菜过来。
社员们表达感谢的方法很简单,就是送吃的,用的,力所能及的帮着做些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