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昭的脚刚踏上枯井边的石板,就听见后院传来“轰隆”一声闷响——不是炸药爆炸的巨响,更像是重物砸塌了什么。他心里一紧,刚要转身,就被井里的楚明拽了拽裤腿。
“哥!账本!”楚明举着手里的铁盒子,月光从井口漏下来,照亮他满是紧张的小脸,“我刚才怕被人现,又往深处埋了埋!”
“做得好。”楚昭接过铁盒子,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,突然想起波斯少年的话——“引信是湿的”。湿的引信不会炸,但“备用的”三个字像根刺扎在他心里。他快把铁盒子塞进怀里,又将石板盖回井口,用脚碾了碾周围的浮土,确保看不出痕迹。
“你们在这儿待着,千万别出声。”他叮嘱楚明和兰珠,又看了眼张大叔——刚才混乱中,张大叔为了护着兰珠,胳膊被蝎尾帮的人划了道口子,此刻正咬着牙用布条包扎。
“我跟你去。”张大叔按住他的肩膀,声音哑得厉害,“你一个人对付不了。”
楚昭刚要拒绝,后院又传来第二声闷响,伴随着木板断裂的声音。他不再犹豫,冲张大叔点了点头,两人抄起墙角的木棍,贴着墙根往后院摸去。
后院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混乱。草垛塌了一半,露出底下藏着的几个麻袋——里面装的果然是兵器,刀身反射着火光,隐约能看到“蝎”字标记。蝎尾帮的人正疯了似的往外拖麻袋,为的那个举着弯刀,在草垛里翻来翻去,嘴里骂骂咧咧地喊着什么。
“找不到!那小子肯定骗了我们!”一个矮胖的蝎尾帮成员踹了脚草垛,扬起的尘土呛得他直咳嗽。
“搜!仔细搜!炸药肯定藏在附近!”为的人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,“巡捕队快进来了,找不到我们都得死!”
楚昭躲在柴房的门后,心沉到了谷底。他们要找的不是草垛里的兵器,是炸药。波斯少年说引信被泼了水,但备用的炸药在哪儿?
张大叔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,指了指柴房角落——那里堆着几捆干柴,最上面那捆的缝隙里,露出半截黑色的引线,正慢慢往下滴水,显然刚被人泼过,但引线末端沾着的火星,却没完全熄灭,像只红眼睛在暗处眨着。
楚昭的呼吸瞬间屏住。原来波斯少年说的“泼了水”是真的,但他没泼彻底。
“往柴房搜!”外面传来脚步声,有人要进来了。
张大叔猛地将楚昭往柴堆后面推,自己则抓起一根粗木柴,摆出要打的架势。楚昭刚躲好,柴房门就被踹开了,两个蝎尾帮的人举着刀闯进来,目光立刻扫向那堆干柴。
“这儿有动静!”其中一个指着柴堆,就要上前。
就在这时,后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铜铃声——三短两长,是蝎尾帮的暗号,但节奏乱得厉害,像是在求救。两个蝎尾帮的人愣了一下,为的那个骂道:“蠢货!这时候暗号?”说着就往外跑,另一个也赶紧跟了出去。
楚昭松了口气,刚要从柴堆后出来,就看到波斯少年从柴房后窗翻了进来,手里还攥着个铜铃,显然刚才的暗号是他的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楚昭压低声音问。
少年往门外看了眼,喘着气说:“他们现我跑了,正到处找。巡捕队被挡在正门,一时进不来——他们在门口堆了柴火,想烧驿站!”
“什么?”张大叔的声音陡然拔高,又赶紧捂住嘴,“那兰珠和楚明还在枯井里!”
“别慌!”少年从怀里掏出个小水囊,“我刚才绕到前门,泼了些水在柴火上,烧不起来的。但他们留了人守着,巡捕队一时冲不进来。”他指了指那捆藏着炸药的干柴,“这是他们最后的备用炸药,引信被我泼了水,但刚才被风吹得有点干了,得彻底弄湿才行。”
楚昭立刻明白过来,接过少年递来的水囊,小心翼翼地往引线上倒水。冰凉的水流过指尖,那点火星终于彻底熄灭,只留下一小截焦黑的痕迹。
“他们为什么非要找炸药?”楚昭一边问,一边将炸药从柴堆里抽出来,塞进墙角的地窖——那是驿站废弃的菜窖,上面盖着块大石板,平时谁也不会注意。
“他们和马匪交易的兵器里,混了批坏的,怕被现,想炸了驿站毁尸灭迹。”少年蹲在地上,快用石子在地上画着驿站的布局,“后门有个狗洞,能通到外面的戈壁,我们可以从那儿走。”
张大叔皱眉:“那兰珠和楚明怎么办?”
“我去带他们。”楚昭站起身,“你们先去后门等着,我去枯井接他们。”
少年点头:“小心点,刚才我看到有个蝎尾帮的人往枯井那边去了,好像现井口的石板被动过。”
楚昭心里一紧,抓起木棍就往外跑。后院的蝎尾帮还在疯找炸药,没人注意他的身影。他贴着墙根绕到前院,刚靠近枯井,就听见石板那边传来“咚咚”的敲击声,还有楚明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别碰!这是我哥盖的!”
一个粗哑的声音骂道:“小崽子,这里面肯定藏了东西!给我滚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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