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愿如此吧。
边连瑱也只好暂时寄希望于陈幸身上,他这辈子反正是连生火都学不会的。
月色皎皎,付濯晴待在自己房间里抻了个懒腰,那日宋大小姐送来的书卷,都是些春闱或许能用上的,她趁着夜色,日夜不倦,也才读了一卷。
真是不简单呐。
付濯晴瞧书瞧的眼睛有些乏,她起身将放她跟前的蜡烛挪回烛台上,她则走至窗边,开窗透风。
九月末的夜略微沾凉,但屋子里还是要用冰降温,不过这酷暑总算快要过去了。
付濯晴倒吸了口气,外头檐下突而有双手攀延在窗台上,‘蹭’一下起身,想吓唬吓唬她,可惜没下到。
她好歹是个习武之人,哪能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呢。
陈幸觉得十分没意思,明明他和姐夫在东厨商量,由他先过来给付姐姐一个惊吓,然后姐夫过来哄哄,姐姐与姐夫生气的那件事就过去了。
谁知付姐姐一点没被吓到,这姐姐姐夫如何和好呢。
陈幸挠挠头,笑着对上付姐姐那双和善瞧他的眼睛,他抬了下食指,“姐,你也觉得一人在屋中烦闷不已,才开窗透风的吧,姐你需不需要姐夫为你,红袖添香。”
陈幸识字,知晓红袖添香之意,但他的付姐姐乃女中豪杰,能压倒男人高中解元,是以红袖添香,也可用作姐夫给姐姐增添雅致啊。
这一听就不像是杀人犯的主意,杀人犯只会在她屋外乱吼一通,好给其日后行商增砖添瓦。
“弟弟你别出馊主意。”付濯晴礼貌一笑,她可不用杀人犯给她红袖添香,“这主意,还是日后你有了妻子,留给你的妻子用吧。”
‘啪’一声,陈幸就听到付姐姐从屋里将窗子关上的声音,其实听着这声不算生气吧,就是很普通的关窗声音,只是在他看来,他好似好心做了坏事。
陈幸灰溜溜跑回姐夫屋子里,连头也不敢抬一下,“姐夫,你有没有听见关窗子的声音。”
边连瑱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榻上吃苹果,“没有啊。”哪有什么声音啊。
陈幸为难笑笑,“我好像给姐夫闯祸了。”
“什么祸。”边连瑱听到这话,身子立马从床上坐起,这人不是去给他哄付濯晴去了吗,怎么闯祸了。
他心里突而忐忑起来。
陈幸往床边走去,坐下,“就是我看我姐并未被我吓到,于是我说,姐,你缺不缺一个给你红袖添香的姐夫,她说这主意日后还是留给我去做给我自己的妻子。”
害。
边连瑱还以为啥事儿呢,就这么点破事啊,他重新舒舒服服躺会床榻上,“没事啊,你姐姐肯定知道这主意是你出的,不会怪你的。”
陈幸疑惑,“怎么你也清楚呢。”
边连瑱双手一摊,“这不明摆着嘛,我怎么会做红袖添香的事呢。”这话他说的意思就是只有旁人给他红袖添香的份,他是不可能做给旁人的。
何况他早就告诉付濯晴,他迟早会杀了她的,她又怎会觉得这馊主意是他的啊,无稽之谈。
何况,他与陈幸在东厨详谈,也本就没打算顺着陈幸意思,待其吓到她之后,他去哄,付濯晴怎么会被他吓到,再者,他凭什么要去哄一个杀过他的人呐。
他吃饱了撑得吗。
陈幸想去,他就当哄孩子了。
然,陈幸不这么认为,他先认为是他搞砸了一切,但在姐夫说完那句‘我怎么会做红袖添香的事呢’,他忽而又觉得姐夫配不上姐夫。
人要随着变化而变化的,姐夫这样不懂变通的男子,是配不上一个有前途的他姐姐的,解元不是谁都能考上的。
他就不行啊,姐夫也不行啊,有时候承认别人优秀是件很容易得事情,怪不得姐夫没读过书,这样的大老粗心里,只会觉得红袖添香应是女子为侍奉男子做的事。
这样的男子就该与他姐姐和离,他姐姐配得上这天下最好最优秀的男儿郎,但付姐姐不曾与边公子和离,他无权劝阻。
陈幸想
清楚之后,立马从边公子床榻沿起身,搬了个圆杌坐过来,“边公子,你的话让我觉得你配不上我姐姐,红袖添香不应意指女子为男子所奉献,我姐姐明显优与你,却始终不曾抛弃你,边公子却不愿做出改变,付姐姐整日温书,你却因忘记操持家务,让付姐姐生气,本就是你的过失。
边公子难道不觉得可笑吗,你觉得家中事宜,就该付姐姐操持,她都那么辛苦了,你看不见,满口唯你之话,我真是瞧错你了。
那我也要收回我的承诺,从今以后我会跟着付姐姐好生学做饭,也没你的份。”
陈幸一口气说完他想说的,转身便走,留下在床榻上无奈笑之的边连瑱,不是,他做错了什么。
满打满算,他在家中吃她做的饭一个手都能数过来,而且他都交了银两的,这也能成为他的错吗,还有家中事务,付濯晴动过手吗?
在青雅县,付濯晴会拿着从他这坑蒙拐骗来的银钱,请人去家打扫,过来都城长居,也是请人做的,到目前,她有动过手吗?
再者,她做饭自己吃,自己洗碗不是理所应当的吗,这人到底给陈幸灌了什么迷魂汤,怎么都成他的错了。
边连瑱将吃了一半的苹果放在床边,陈幸留下的圆杌上,他仰头望着床幔顶,满脸无精打采。
他越想越气,心坎窝了一团火,但也只能在屋里心里发泄。
付濯晴不就是考上个解元嘛,有什么了不起的呢,还他配不上她,陈幸那潜台词难道不是责问,他为什么不愿放付濯晴一马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