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橙的目光,落在客房半掩的门扉上。
她缓步走过去,轻轻推开门。
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。
张哲躺在床上,盖着厚实的羽绒被,额头上敷着退热贴,呼吸比之前平稳了许多。
只是脸色依旧苍白,嘴唇也毫无血色。
舒橙静静地站在床边,看着他。
她的脑海中,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那个锁骨下的胎记。
周景言。
这个念头,像一根细密的针,扎在她的心上,不深,却绵绵不绝地疼。
舒橙鬼使神差地,伸出手,想要掀开他盖在胸前的被子。
她的指尖刚触碰到柔软的被面——
张哲突然无意识地动了动,然后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他的力气大得出奇,完全不像一个病弱的人。
舒橙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吓了一跳,本能地想要挣脱。
但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紧紧扣住她的手腕。
舒橙愣了一下,试图用力挣脱,却发现根本无法撼动分毫。
她只好放弃挣扎,坐在床边,看着被男人紧紧抓住的手腕,心里有些恼怒,又有些无奈。
昏暗的光线下,她能看见他紧闭的双眼,以及微微颤动的睫毛。
可舒橙不甘心。
那枚胎记,她必须亲眼确认。
近乎变态
于是,她的另一只手,不受控制地再次抬起。
手刚抬至半空——
床上的人,倏地睁开了眼睛。
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,眼神有些涣散,但当他看清是舒橙时,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减少分毫。“你要做什么?”
他声音沙哑,带着浓浓的鼻音,显然是感冒初愈的征兆。
舒橙挑了挑眉,示意他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腕。
“看清楚,是你抓着我。”
张哲的视线,顺着她的示意落下。
他像是才反应过来,触电般猛地松开了手,眉宇间闪过一丝懊恼。
“抱歉,舒小姐,我失礼了。”
舒橙收回手,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腕,语气淡淡。
“好好在这里休息。等病好了,就赶紧回到你该待的地方去。江鹤宸要是发现你在这里,我们两个,都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这话,与其说是警告,不如说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提醒。
张哲本想开口拒绝。
但身体的虚弱感,却让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。
喉咙干涩得厉害,每一次吞咽都带着灼痛。
最后,他只是低低应了一声。
“是。”
舒橙看着他苍白的脸,沉默了几秒。
空气中弥漫着药水的混合味道。
片刻后,她再次开口,直截了当地问道:““你认识周景言吗?”
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,砸在两人之间,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