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冬,听闻吏部尚书陈益府上的幼子,缠绵病榻已久,太医院已束手,没几日活头了?”
如冬立刻上前:“回小姐,正是。陈家小公子年方十二,得的是一种罕见的奇症,遍请名医,药石罔效。陈尚书夫妇为此忧心如焚,寻遍天下良方,如今已是。。。灯尽油枯之兆。”
一旁的如夏也点头补充道:“是啊,小姐,那可是陈尚书唯一的嫡子!三代单传的独苗!钱府如今愁云惨淡,老夫人眼睛都快哭瞎了。”
独苗?唯一的继承人?绝望的父母?
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呢。
“很好。那便以本小姐的名义,给吏部尚书陈大人夫妇下一张帖子,邀他们过府一叙。”
“是!奴婢即刻去办!”如冬心领神会,福身退下。
陈益,手握官员任命的顶头大官。
若能借此将他唯一继承人的性命从阎王手里抢回来。。。
这份救命之恩,这份再造之德,又该如何还给她谢桑宁呢?
她精心培养的那二十几个寒门学子,才华横溢,只待今科金榜题名。
然而,登科之後,若无强援引荐,若无实权人物在关键位置提携,纵有才华,也极可能被一张轻飘飘的调令,打发到哪个荒僻之地蹉跎岁月。
她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。
用一个独苗,换取她门下学子踏入权力核心的通行证。
这笔交易,在谢桑宁眼中,简直一本万利。
而此刻,深宫御座之上,裴琰紧绷的神经终于因选秀略略松弛。
他指节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。
任她谢桑宁背景通天,是猛虎有爪牙,又如何?
天子金口玉言,圣旨煌煌!
这便是天威!
是他身为九五至尊,执掌乾坤的至高权柄!
是她无论如何挣扎,也无法挣脱的枷锁!
裴琰的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笑。
他甚至能清晰地预见到,当那圣旨降临将军府时,谢桑宁那张脸上,将会浮现出何种不甘又无可奈何的表情。
这画面,光是想象,便让他胸中郁气一扫。
待她踏入宫门那刻。。。
裴琰的目光变得幽深而贪婪,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。
他要亲手,一层层剥下她那身坚不可摧的铠甲!
要让她的面具,在他面前寸寸碎裂!
要让她低下那高傲的头颅,明白谁才是她必须仰望丶必须取悦的天!
拥有了谢桑宁,便拥有了她的一切。。。也拥有了活着的月儿。
想到这,裴琰缓缓靠向椅背,闭上眼,仿佛势在必得。
这龙椅,这万里河山,从此,将稳如磐石,再无半分动摇!
他便是这庆国,唯一的真正主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