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您总算醒了!”宝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,“知道您受伤,郡主娘娘来看您了,守了您许久,才刚走。国公爷也回来了,就在院子里,奴婢这就去请他过来。”
“等等。”叶明珠只看到她一个,哑着声音担心问道,“瑞香,她们三个呢?”
宝簪抹了一把泪:“她们让我留在岸边随机应变,她们跳下水救你,也被歹人摁在水里吃了不少亏,现在厢房里休息呢。”
“大夫给,她们看了没?”
“看了!幸好锦衣卫来得及时,她们三个都无事,喝了安神汤之後才睡下的。”
救她的人,果然是锦衣卫。
她没看错。
叶明珠又问:“婉儿呢,她没事吧?”
“婉儿小姐没事,就是自责得厉害,说她不应该拉您去水边的,哭了许久。”
“没事就好。”叶明珠松了一口气,这才问道,“你刚说,咳咳,国公爷回来了?”
“嗯。”宝簪点头道,“巡查的锦衣卫把您从水里救起来之後……”
叶明珠安静听她说,不时点头。
救她的锦衣卫似是个小首领。
把她从歹人手中救下之後,许是知道她身份,怕影响她名声,在水中就把她交到瑞香手中。
接着他又带人捉拿了那个对她行凶的歹人,把歹人捆起来交给卫国公府的人,这时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来了,他就带人匆匆离开了。
他们刚走没多久,盛云彻不到盏茶时间就闻讯赶来,先就近找了个医馆送她们主仆四人看大夫,然後一路护送着她们回府。
现在,盛云彻在院子里审问抓到的两个歹人。
“小姐,奴婢去请国公爷进来吧?”宝簪又问。
叶明珠摇头,虚弱从床上起身:“我出去看看。”
她要看看,害她的究竟是谁。
吃了这麽大的亏,她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。
她要害她的人死。
或者生不如死!
听她要出去,宝簪面色犹豫,眼中竟有几分深刻的敬畏,颤声道:“外面很,很可怕……小姐您……”
叶明珠没听她阻止,穿上绣鞋便往外走,不得已,宝簪只能搀住她,免得她摔着自己。
走到门外,叶明珠才知道宝簪说的“很可怕”是什麽意思。
庭院里,两队护卫举着火把站在两边,面容严肃。
中间地上立着两个高高的木架,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被捆住四肢吊在木架上,头颅低垂到胸口,凌乱的发丝搭下来,看不清脸上的表情。
但他显然情况不好。
不仅身上被长鞭抽出一道道血痕,衣服破损处皮开肉绽,殷红的血从伤口流到地上汇聚成一滩血水,长身玉立的盛云彻还站在他面前,面无表情地拿着一柄锋利匕首,一刀一刀,一点一点慢悠悠割着他手臂上的肉。
割下一片,掐住他脸颊两侧强迫他张口,狠狠塞入他口中,再掐住他喉咙强迫他咽下。
行凶的歹人目露恐惧,喉中“嗬嗬”出声,被噎得翻白眼,身体抖如筛糠。
盛云彻站在他面前,手指染血,动作却依旧如行云流水般从容。
叶明珠站在门口,扶着门框的手不自觉握紧,细白手指因为过于用力,指骨关节处泛起青白之色。
她终于明白了。
为什麽外面的人会说盛云彻冷酷暴戾,残忍嗜杀。
才想到这里,被她注视着的男人忽而转身,带着杀气的锐利凤眸冷漠看向她,仿佛凛冬的大雪被刺骨的寒风席卷着,咆哮着冲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