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对劲,坚决不对劲。
这绝对不是白眼狼这个贫苦人家的孩子能脱口而出的话,此人所拥原身记忆如此慧眼,不简单呐,那既然白眼狼原身和他原身乃青梅竹马之情,想必是知晓他原身到底是做什么的吧。
此话他不敢前去问柳大娘,一个将他和白眼狼抚养长大的女子,怎会不知此时他非彼时他,只不过是被他打消顾虑,若他再上前问,岂非又让柳大娘生疑,大娘年纪大了,合该安享晚年才是。
此事甚是怪异,他还是按兵不动,改日去积善堂时,得问问堂中婆婆,城中灵验的卜卦先生住在何处。
边连瑱倒要看看白眼狼是否真用了什么巫蛊之术,定要给她打出原形不可。
一连数日,边连瑱只问道了城中菩萨庙中住着一位十分灵验的算命先生,却不曾得空前去庙中祭拜,自那日白眼狼非让他一同前去金玉绡后,曲大人次日一道传令,说什么让白眼狼和他在家中,随时等待传唤,将正在积善堂中的他,也给拽了回来。
可怜他啊,这么些日子不得支摊赚银钱,金兰都城花销多大,他心里没数,之前他花钱如流水,哪用得上如今一两银钱恨不得掰成几瓣花,真是世风日下,不得不为自己谋出路。
那夜白眼狼从金玉绡带出的银两,趁夜送去县衙后,曲大人开始变得十分古怪,名义上白眼狼和他一同去的,实际上他每次都只能在县衙里长廊上坐着等,等到月色明朗,简直无聊至极啊。
还好青雅县如今学堂已在铸建,简陋草堂早早搭好,凡城中百姓,夜中前来,都会领上十文钱,听学有钱拿,百姓自然精气神足来听下去,照如此下去,城中百姓懂得直起弯下许久的腰杆,指日可待,他这些日子损失的银两也有所值。
红墙黄瓦,朝朝生香。边连瑱双手持香,贴在额前,潜心跪三拜。
传说这菩萨庙十分灵验,能保百姓心想事成,香客如织,但听鸟鸣。
边连瑱在家中时,无需他张口,他喜欢的物什不出两日便会去到他房里,哪怕前去寺中祭拜,他许下的心愿从始至终都只一个:
希望朝堂安稳,百姓安居。
离了家中过来此,边连瑱心生了一个细腻愿景:望这一方天地里的百姓有朝一日骨子里长出不服输的气节,不再受人欺负。
跪拜完,边连瑱不着急回去,县衙无需他再去,只身走去庙中后房,一处树木繁茂之地里,藏着一青木厢房,听积善堂的老人讲,此厢房里住着的算命先生,什么都能算,很有准头的。
是以边连瑱想着过来寻见一番,让其为他算上几卦,他究竟为何会来此,还有白眼狼为何会有原身记忆,他不曾有;还有到底什么巫术可以厉害到让人拥有无穷大力。
算出来最好配有解法,这般他便能抓住付濯晴的辫子尾巴,狠狠教训她,省得他整日被欺压翻不起浪。
成喜名声
清风朗曦,柳丝渐斜。
付濯晴背着手,上穗青书塾外的百来台阶时,遇到了个人,此人她没印象见过,可人却能认出她来,还笑盈盈跑来搭讪。
“付娘子,我是陈幸。”
书塾学生不多,每日巳时上课,付濯晴出门已然过了巳时,书塾外檐下不少喜鹊‘报喜’,刚进端阳月,报喜实属过早。
倒是这陈幸过来寻她,不怀好意。
付濯晴一眼看穿此人过来目的,没明说,“这都迟了好一会儿,陈公子如此悠闲,看来对秋闱胜券在握了,怪不得喜鹊在此‘报喜’呢。”
她记得妙玄先生说过,陈幸家中在青雅县算个地主小财,希望妙玄先生能送陈幸去当官。
在这些人眼中,当官可拿钱换,哪怕微小的官,于一介地主而言,都够吹上一辈子了。
她眼下只平头百姓,空有一身学识和武力,没走到官场前,还是收敛锋芒,不惹她瞧不惯的人为妙,惹也惹不起,索性捡些人爱听的说。
陈幸被此等美妙之谈夸的羞涩半分,手抬至胸前摆手,害羞道:“没有没有,付娘子说笑了,百姓或许不熟付娘子,但我知付娘子满腹经纶,日后必成大器。”
还知道谦虚,付濯晴后下了一个台阶,跟陈幸站在同个台阶上,她姗姗轻笑,“陈公子所言,我愧不敢当啊,还望陈公子有话明言。”
自上次陈幸将余夫子所托告知付娘子后,陈幸回到家中,灵光乍现,这才反应过来余夫子为何让他前去传话,怕不是当时父亲所托,让余夫子尽全力辅佐他成器,哪怕谋个一官半职,他此生足矣,待来日入闱时,由付娘子带着他上都城,毕竟付娘子高中乃板上钉钉,他若能由付娘子罩着,何愁小官受阻啊。
余夫子定然是怕主动告知不妥帖,才想到让他主动灵活变通,只不过付娘子已成婚,他便不好前去叨扰,今日相见,他自然不能放过机会。
“付娘子,日后我同付娘子一同入都城之后,不如付娘子收我做小弟吧。”陈幸怕人反悔,拍拍胸脯保证,“付娘子放心,我绝对不给付娘子在官场添麻烦的,还有这入都城路途遥远,路上时常有流寇作乱,我家中有些小钱,打点山匪,护送付娘子入都城的钱,我陈家全包了。”
路途遥远,尽需钱财过路正常,可为何要打点山匪,难道不该剿匪吗。
付濯晴在心里默默盘算,刚好她在路上可以施展拳脚,剿匪一事她还是有把握的,至于打点山匪的钱,不如现在就给她吧,让她多吃几顿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