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航就那样睡在那里。
一动不动,只有宽阔的背脊随着呼吸有隐约的起伏。
看起来真的快死了。
商盈吓了一跳,“祁航?”
她赶紧上前把祁航的脑袋从被窝里扒拉出来,防止他直接脑袋往下把自己闷死了。
他的皮肤很烫,商盈把他脑袋朝上重新放倒在床上时,隐隐看到他的眉头难受得蹙起。
原本他的感冒在竞赛之前就早有端倪。
商盈想到,竞赛後他们又一起上山去找了上官熠,还吹了两个多小时的山风,接着他又抱着这幅病体跟他们一同去了商城,当天寒潮降温,祁航就这麽干熬着直到病倒。
这样看来,他比上官熠还能熬。
祁航连眼睛都没睁开,商盈只能听到他含糊地喃喃,“好冷。。。”
冷吗?
商盈四处看了一眼,空调已经打到了最高的温度。
她费劲地把被子的两侧垫到祁航身下,又用力掖了掖被角,一枚完美的春卷就成型了。
外面突如其来的暴风吹摇着梧桐,时不时撞击着窗户,昏晦不定的天光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拉扯着,祁航房里这一盏小小的灯芯像是微弱的萤火,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在这风雨飘摇之中。
入秋之後,申城少见这样骤变的风雨天气。
商盈重新拉上了窗帘。
她从储物室里找出药箱,然後先是翻出了几粒泰诺,又凭借着记忆,从茶几里找出了上次她放在祁航家里的消炎药。
商盈觉得,对于这栋房子她可能比祁航还熟悉些。
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才是她的家呢。
祁航这回真是难受狠了。
全身上下的骨头就像是生了锈似的,动一下就“喀啦喀啦”地响,脑袋里像是有两条鳄鱼在互相撕咬,眼皮也跟灌了铅似的沉重,每当他试图睁眼清醒一下时,眼眶周遭甚至还有些辛辣的烧痛。
回到家後他就觉得头重脚轻,匆匆洗了个澡吃点药就躺上床。
没想到这回命运之神没有眷顾他,从躺上床开始他就像是不时从水浇变到火烤,冷热交替简直痛得他脑子都要炸了。
等到他意识到不对想要起身去找药的时候,手腕酸痛浑身像是被卸了力气,只能在床上醒醒睡睡,偶尔被微信的提示音惊醒,又忘了有没有回商盈的消息再昏睡过去。
祁航已经习惯这个家里除了他以外一个人都没有了。
但这时候他难得的感觉到迷茫。
有些困苦,有些孤独。
喉咙因呼吸而炙烤得难受,祁航闭着眼自暴自弃地想,干脆把喉咙割了了事。
直到额头贴上了一只凉凉的小手,祁航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。
他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,尽管知道这次也极有可能是在他混乱之下的幻象,他仍旧伸出手,灼烫的掌心摸来索去,最後如愿握上了一只柔软细腻的手。
熹微的光线暖融融的,挠得他眼眶发痒。
在这样摇晃的光线当中,突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,浸入渐渐清晰的视野当中。
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静,商盈蹲下身同他平视,清凌凌的声线像是在空寂的房间里下了一场朦胧的春雨,“祁航,你还好吗?”
是商盈吗?
尽管想到这个时候商盈应该不会出现,但祁航还是不由得长舒了口气。
锋锐好看的眉眼弧线软化,瞳仁像是起了雾,变得湿黑,有吸人的魔力。
他勾上商盈的手指,垂下眼睫,忍着喉咙里吞刀似的痛轻声开口,“别走。。。。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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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航哥:真是发烧把自己烧傻了,居然看见猫猫皇帝莅临寒舍。
这章又把自己写美了,美醉了[猫头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