刈老头立刻吹胡子,“老夫不去,等治好她娘,老夫还要云游四海。”
齐观澜瞬间得意地扬起嘴角,“我也是这麽说的,还不感谢我。”
早饭後石榴娘去收拾碗碟,温若来到架子前,这铺子别的没有,就盒子多的很。
她寻了个差不多大小的,将泥偶包裹起来,阳光照在泥偶底部,不是纹路而是个字,就连角度都类似,这样的她每日都见。
可真是有趣,温若眼里多了丝光亮,不着痕迹地转了个身,“少爷,能不能帮忙去报个案,我有些不舒服。”
“好说,你看到凶手了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少爷不怀疑是我杀的?”
温若接触到他的视线,这人嘴角肌肉一抽一抽的,显然在忍着笑,下一刻,他整个人笑的花枝乱颤,乐了好一阵子,眼泪都出来了,单手掐着腰,轻轻喘息道:“就你?”
“去,杀个给我看看。”齐观澜突然指向墙角的笼子,好不容易逮到她犯蠢的时候,怎麽也能轻易放过,“杀了它,你就算是凶手本少爷也保你不死。”
温若冷下脸,“这可是信鸽,你舍得?”
“算了,我还是报案吧。”齐观澜见人有些恼了,立刻敛起笑容,大步离开。
温若唇角微微弯曲,在身後喊道:“要不你直接带走。”
“你想臭死我直说。”
直到齐观澜的影子渐渐消失,她才转身回屋,阳光像个调皮的小孩,转而缠在她身侧,温若踩着影子,一步一步缓缓地推开房门。
给你机会了,我可以信你,但我不能赌一个受过情伤又爱子心切的母亲,一个偏心护短的皇室。
天潢贵胄的命就是比普通人金贵,这个她比谁都知道,一旦被压下,她连赌的筹码都没有。
不论是不是陶厌,她都需要一个真相。
陶厌可真讨厌,哪有师徒不以真面目示人的,就算剥下那张假皮,她也无法确认是不是他。
陶厌可能长得丑,自卑吧。
“大人,春水巷有命案。”一个官差手扶刀柄,急匆匆喊道,彼时祝非身穿绯袍,手提纱帽,正在闷头往外走。
“祝大人,好久不见啊。”
一听声音,祝非立刻戴上纱帽,理了理下腰带,正色道:“齐公子见谅,我有要案在身,恕不奉陪。”
齐观澜挡在他身前,“巧了,我也要报案。”
“我的朋友发现一具女尸。”
又来,流年不利啊,朋友?祝非眼里闪过一丝精光,他刚蹙起眉头,“尸体在春水巷河边发现的,她家中有大夫,以为能救,便把她搬到了自己家中。”
祝非头都大了,“我马上带人去。”
“行,希望祝大人早日破案,我就不奉陪了。”
齐观澜去报案,官兵应该很速度吧,温若讨要了正门的钥匙,还不知门一动,外面便围了好些人。
人人都知这里还是安平郡王的铺子,也都知道这里面养了个女子,可谁都没见过真容,不过肯定是个绝色,否则齐少爷怎麽会金屋藏娇。
到底是何绝色,大门缓缓打开,里面的人得见天光。
门一开,屋外一阵抽气声,交头接耳,都在讶异,不是说外室吗?怎麽是她?这虚弱的模样也不像狐媚子。
温若听的模糊,不过看眼神,也知道来者不善,环扫一圈,除了不是当初在她门口那批人,酸水在眼底翻涌,嫉妒的快要发红。
也大差不差了,那些人要是知道了,怕是得气吐血,就是她没这个眼福了。
她攀了高枝又怎麽样,温若心底冷笑,抱拳道:“在下侥幸不死,承蒙贵人擡爱,温某还要养伤,就不请诸位进府喝茶了。”
官府的人到了,等将官差迎进门,酸言酸语开始层出不穷,越说越大声,说起前东家温良和善从不与人结仇,还要请大师来驱邪。
作为贴心的新邻,只好依了他们,温若佯作愁容道:“不瞒各位,今早铺子里突然掉下来一人,半死不活,我也是第一次遇见,吓的我心惊肉跳。”
“各位最近可要小心,这人是毛贼,临死前念叨着什麽大哥,可见还有其他同夥,听说飞天大盗专挑有钱人家,碰巧落院里,听说他们有踩点的习惯,大家可要看好铺子,别让人给偷了。”
衆人脸色一变,连热闹都不看了,温若冷哼一声,这才解气。
上街的人和之前那些街乡邻里也没什麽不同,都是一副嘴脸,无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