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罡风撕裂黑夜,踏空而来,温若本能地屏住呼吸,尖锐的气息划过朝她袭来。
一个胳膊将她拉到一旁,从身侧飞过,两掌相对,一个瞬间,两道黑影双双落在屋顶。
“何处宵小,拿命来!”
枪如游龙,在墙上划出一道银光,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顾应身手,轻巧旋过身,不知什麽做的护腕发出叮当的响声。
你来我往,打的温若眼皮直跳,“那是顾应,自己人。”
原以为明悦会就此罢手,谁知两人越打越凶,她只好向一旁求助,“吕明,你说一句。”
明悦对吕明言听计从。
吕明也是无计可施,摇头无奈道:“她正在兴头上,我说了也是无用。”
一炷香後,顾应似乎腻了,又躲又闪,时不时往她这睨,温若已经看累了,搬来小板凳,磕着瓜子悠悠道:“别打了!”
她瞧了眼远处房梁上,又看了眼旁边的书卷,双生子,个性怎麽天差地别。
一个岁月静好,一个天天拆家。
“顾应是不是更厉害?”
“多谢温大人对我的赞可。”
顾应翩然降临,侧身一偏,腕中骤然冒出一道匕刃,分毫不差地挡住明悦的枪尖,刺耳的兵器声还是忍不住让人皱眉。
吕明明显怒了,“明悦,别闹了!”
“是。”
温若松了口气,递过茶去,“都是自己人,不如坐下喝茶。”
顾应微微颔首,算是打过招呼了。
“戴个面具算什麽自己人!”
顾应刚接过茶杯,明悦便骤然出手,热水溅在手上,温若猛然抽回,也顾不上疼痛,急道:“明悦,不可!”
你摘了可要嫁给他的!
温若看着她手上的面具,便往旁边瞥去,心狠狠抽了一下,一瞬间什麽话也说不出。
吕明看向温若:“顾应是齐观澜?”
显而易见。
一个“是”字她却吐不出来,温若忍着酸涩站了起来,扯出一个难看的表情,“顾应,不要再装齐观澜。”
“师姐,我错了!”
顾应堵住她的话,直接一个燕子飞身抢过面具,重新带了回去,“我去给你拿伤药!”
明悦:“你师弟?”
吕明:“再装?”
“上次请客吃饭他便做过,我师父不着调,他居然也跟着学,两位见笑了。”
温若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,只有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夜晚的冷风吹得几人面容发红,明悦收了枪早早地推着姐姐进了屋。
月色敲在门窗上,斋里的人像是说好一般,早早地熄了灯。
外面的石板路鲜少有人,温若披上大氅,轻轻推开门,齐观澜裹着银色裘袄,琉璃灯下散着莹白色的光晕。
没有只言片语,温若的手便落在他的掌心,薄薄的茧子在她手背上摩挲。
不过一个小水泡,他依旧厚厚地涂了一层,淡淡的荷草味不断传到指尖,十指透着冰凉。
还有近在迟尺的熏香。
“顾应是我,你生气了?”
齐观澜晃了晃她的袖子,试图将气氛变得轻松,语气却夹杂着一缕忐忑,“还是害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