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无比清晰,“臣妾要一个公道。”
刘彻的手,停在半空。
他缓缓收回,再直起身时,目光中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帝王的绝对威严。
他没有再看卫子夫,而是转身,大步流星地走上主位,坐上了那张本属于皇后的,凤椅。
“说。”
只有一个字。
陈阿娇的心彻底沉了下去,她连滚带爬地扑过去,抓住刘彻的袍角,声音凄厉。
“陛下!您要为臣妾做主!这妖妇带兵闯宫,她要谋反!”
“谋反?”
刘彻垂眸,看着脚下这个状若疯魔的女人,眼神里只剩下彻骨的厌恶。
“就在一个时辰前,朕的建章宫侍中,在京郊遇刺。”
陈阿娇的哭声,戛然而止。
她身侧的刘陵,脸上第一次没了那颠倒众生的媚笑。
“一派胡言!”
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。
馆陶大长公主刘嫖,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,踏入殿内。
她先对刘彻屈膝行礼,随即目光如刀,直直射向平阳公主。
“刘莘!你身为阳信长公主,好大的胆子,竟敢擅闯皇后寝宫!你眼里还有没有大汉法度?”
平阳公主冷笑:“姑母深夜入宫,又是为了什么?”
“本宫是来规劝皇后,不像某些人,是来构陷!”
刘嫖话音刚落,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入。
公孙敖领着羽林卫,押着那个被堵住嘴的刺客头领,大步走了进来。
卫青跟在他身后,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,但苍白的脸色和身上浓重的血腥气,就是最直接的控诉。
“陛下!”公孙敖单膝跪地叩。
“刺客已抓获。”
刘嫖的脸色,瞬间变了。
那黑衣刺客嘴里的布团被扯开,他看着高高在上的刘嫖,眼中满是绝望,嘶吼起来。
“陛下饶命!是太主府的张管事!他给我们一千金,让我们对卫大人格杀勿论!”
此言一出,满殿死寂。
刘嫖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。
“栽赃!这是陷害!”她厉声尖叫。
“陛下,本宫可是你的亲姑母,一手将您扶上这帝位,您可不能信这亡命之徒的一面之词!”
“哦?”平阳公主从怀中,拿出那枚沾着泥的木槿花配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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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母再看看这个。”
刘嫖死死盯着那枚配饰,嘴唇哆嗦着。
“本宫……本宫府上的配饰,早就失窃了!这是栽赃!”
就在这时,一直沉默的卫子夫,缓缓站了起来。
她走到平阳公主身边,亲手接过那枚配饰。
然后,她一步一步,走到了刘嫖的面前。
她将那枚配饰举到刘嫖眼前,距离近到几乎能贴上她的脸。
“姑母说,配饰失窃了。”
卫子夫的声音依旧平静,却像淬了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