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林苑秋猎,旌旗如林。
刘彻为显仁德,特许禁足多日的长公主刘纁随行。
曹襄觉得,这是上天递到他嘴边的机会。
他看见刘纁一身火红劲装,引弓搭箭,那身姿,比烈日还要夺目。
“公主好箭术!”
曹襄策马,故意从刘纁的箭矢前横冲而过,惊跑了那头梅花鹿。
刘纁缓缓放下弓。
她没看曹襄,只是盯着空荡荡的草地,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平阳侯的骑术,也很好。”
“挡得恰到好处。”
曹襄脸上一热,只能硬着头皮凑过去,压低声音:
“公主,我知道您在宫中不快活,那座宫殿,不过是一座华丽的牢笼。”
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深情而真挚。
“若您愿意,襄……愿为公主披荆斩棘,带您挣脱所有束缚!”
刘纁终于侧过头。
那张绝美的脸上,没有感动,只有毫不掩饰的讥讽。
她忽然笑了,明艳不可方物。
“挣脱束缚?”
她挑眉一问。
“然后呢?去你的平阳侯府,从一座大牢笼,换到另一座小牢笼里?”
曹襄的脸色瞬间僵住。
“我的命运,”刘纁的目光,像尺子一样,一寸寸丈量着他,“只会握在我自己手里。”
“至于你?”
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,那眼神,像是在看一捧被马蹄溅起的尘土。
“也配?”
话音未落,她双腿猛地一夹马腹!
座下宝马长嘶一声,人立而起,旋即化作一道红色闪电,绝尘而去!
只留下满脸血色、僵在原地的曹襄,和那句在风中反复抽打他脸颊的“也配”。
奇耻大辱。
这四个字,在他的五脏六腑间疯狂啃噬。
几天后,一封从陇西加急送回的密信,给了他最后一击。
信,是他花重金从公主府的内侍手中买来的。
上面是霍去病潦草张狂的笔迹,和一句轻蔑至极的话。
“跳梁小丑,不必理会。”
“看好自己,别让人拐跑了。”
原来,刘纁竟将他的“深情告白”,当作笑话写信去向霍去病炫耀!
而他曹襄,在他二人眼中,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丑!
“啊—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