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昭华伸出肉乎乎的小手,急得咿呀乱叫,却怎么也够不着。
一旁的霍去病也急了,跳起来就要抢。
卫子夫没有回头,声音却很轻。
“夏婵,你觉得,这糖人该给谁?”
夏婵一愣,瞬间明白了卫子夫的深意。
她将那只糖人,“啪”地一声,干脆利落地掰成了三份。
最大的一份给了昭华。
稍小的一份给了去病。
最小的一份,她自己捏在手里。
“如此,人人有份,谁也不必争抢。”
卫子夫的嘴角,终于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。
若胜,君临天下之路,再无掣肘。
若败……
她不敢想。
就在此时,殿外隐约传来一阵更大的哗然,似乎有什么预料之外的变故生。
卫子夫的手一颤,梳篦坠地,出一声脆响。
宣室殿。
队列中,一个身影挤了出来。
武安侯,田蚡。
他脸上挂着对君王无限忠诚的忧思,与对同僚固步自封的痛心疾。
“臣,以为主父偃所言,乃千古良策!”
一句话,殿内嘈杂顿消。
无数道惊愕、愤怒、不可置信的目光,像利箭般钉在他身上。
田蚡恍若未觉,对着御座重重叩,声泪俱下。
“陛下仁孝!”
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无半点谄媚,全是“真情流露”。
“诸侯之子,皆龙子龙孙,岂能因嫡庶之别,判若云泥?此非陛下之意,更非高祖之愿!”
“此非削藩!是陛下不忍宗亲骨肉相残,手足离心!”
“是让每一位刘氏子孙,皆可沐浴皇恩的无上恩典!”
他猛然抬头,环视四周,声色俱厉,像一头护主的忠犬。
“此乃真正的仁政!反对者,非蠢即坏!”
“尔等是嫉妒陛下仁德,欲置宗亲于不义!”
好一招偷梁换柱!
反对的诸王与旧臣,被他这番话堵得脸色青白交加,哑口无言。
刘彻的嘴角,终于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他缓缓起身,目光扫过阶下,如神只俯瞰蝼蚁。
“众卿,都听到了?”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