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思是,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亲人,就可以将朕的命令,抛诸脑后?”
他停在她面前,声音陡然转冷。
“你的亲人是命,朕的颜面,就不是颜面?”
卫子麸浑身一颤,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。
“民女不敢!民女万万不敢!”
“不敢?”刘彻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淬着冰,“这长安城里,还有你不敢做的事?”
他俯下身,凑到她耳边,声音轻得像一句情人间的呢喃,内容却残忍得令人指。
“你用一抔烂泥,脏了韩嫣的靴子。”
“又用一个谎言,让朕在寒风里,像个傻子一样,空等了几个时辰。”
“你说,朕该怎么罚你?”
卫子麸的牙齿在疯狂打颤。
她知道,再求饶下去,只有死路一条。
她猛地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他,眼中却燃起一簇豁出去的火光。
“陛下要杀要剐,民女绝无怨言!”
“只是……民女有一言,想说与陛下听,权当是临死前的赔罪!”
刘彻似乎觉得有趣,挑了挑眉:“讲。”
“民女斗胆,想为陛下讲一个……关于长安城的故事。”
“故事?”刘彻直起身,重新坐回窗边,仿佛来了兴致,“说来听听。若不能让朕满意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,但那未尽之语中的杀意,已然将整个雅间冻结。
卫子麸深吸一口气,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生路。
她缓缓站起身,走到窗边,却没有看刘彻,而是看向楼下那片光怪陆离的长安城。
“陛下,您看这长安。”
她的声音,褪去了所有哭腔,变得清冷而沉静。
“一半是天堂,一半是地狱。”
刘彻的目光,微微一凝。
“朱门之内,歌舞升平,一掷千金。长街之上,百姓流离,饥寒交迫。”
“方才楼下,韩上大夫金丸掷地,引群童相争,以为笑乐。而那些孩子,或许连下一顿饱饭,都还不知在何处。”
“百姓苦饥寒,官员逐金丸。”
她顿了顿,猛地回头,直视着刘彻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。
“陛下,这便是民女的故事。一个,每天都在长安上演的故事。”
雅间内,落针可闻。
刘彻脸上的玩味,寸寸褪去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帝王被触及逆鳞的,冰冷的审视。
“你很大胆。”他缓缓开口,“你在教朕,如何治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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