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话音刚落,彦穗穗脸色“唰”地就变了,瞬间切换成“护姐心切”的焦虑模式。
她一把拉过杨平安,先是手忙脚乱地帮她理好散乱的头,又用袖子擦她脸上的灰(动作刻意放得很大),语气那叫一个心疼和着急:
“姐!妈在家把红薯粥都熬糊锅了,左等右等不见你人影,担心得不行,才让我出来找!你这……你这怎么跟建斌哥闹成这样了?摔着了还是咋了?”
她猛地转头看向周建斌,眼神里带着一种“你必须给我姐个说法”的执拗:
“建斌哥,我姐这人你知道,性子软乎,走路都不看道儿,指定是不小心冲撞了你。
可现在这么多乡亲都看着呢,这要传出去,风言风语的,我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?
我爹妈要是听见外人嚼舌根,说他们家闺女在柴火垛子跟人拉扯不清,还不得气出个好歹来?”
周老太刚想打个哈哈圆过去,彦穗穗又立刻转向她,语气依旧软和,但每个字都砸在点子上:
“周大娘,我知道您疼建斌哥,也想早点把喜事办了。
可这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哪能这么草率就定死日子?
我姐还没跟我爹妈透过气呢,您这边就把婚期都嚷嚷出去了,这传出去,外人该怎么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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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顿了顿,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:“人家只会说我们杨家姑娘‘恨嫁’、‘上赶着’,说您周家‘不尊重亲家’、‘办事不讲究’——
到时候我爹妈脸上无光,我姐就算嫁过来,脊梁骨也得被人戳弯了!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?”
这话可谓正中靶心!
周老太原本就想趁着杨平安“理亏”赶紧把事坐实,好多省点彩礼钱。
此刻被点破心思,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,那点喜悦也僵住了。
刚才还起哄的村民也跟着点头议论起来:
“穗穗丫头说得在理!是得先跟人家爹妈通个气!”
“哪能姑娘自己就定了日子,这不合规矩!”
“周老太,这事你们办得是有点急了哈!”
杨平安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瞬间慌了神——
这婚事可是她舍了脸皮、冒着风险才算计来的!
要是真被捅到爹妈面前,依着爹妈那爱面子和谨慎的性子,肯定要刨根问底,万一露馅了……
她急忙抓住彦穗穗的手腕,因为太用力,指甲都掐进了妹妹的肉里,声音又急又慌,还带着刻意的讨好:
“穗穗!好妹妹!你听姐说,我跟建斌哥我们是……是两情相悦!用不着那么麻烦跟爹妈细说!”
她心虚地瞟了周家母子一眼,生怕他们听出不对,赶紧找补,只是越说越乱:
“爹妈要是知道了,肯定问东问西啰嗦个没完!
万一、万一耽误了下月初六的好日子可咋办?
咱先悄悄把事儿定了,回头、回头我再慢慢跟他们说,行不行?算姐求你了!”
“姐!你糊涂啊!”
彦穗穗用力抽回手,语气那叫一个痛心疾。
“真心喜欢才更不能让你受委屈!妈怎么教我们的?姑娘家嫁人,就得堂堂正正、风风光光!不能让男方家觉得咱们不值钱,倒贴都没人要!”
她转向周建斌,目光清澈又坦诚,仿佛真的只是在为姐姐争取应有的尊重:
“建斌哥,我不是要为难你。我姐要是真心实意跟你过一辈子,我们娘家只有高兴的份。可现在闹这么一出,她名声受损了,我爹妈还蒙在鼓里,这像话吗?”
“你们周家要是真有心娶我姐,总得拿出个态度来,给我姐一个能回去跟爹妈交代的说法,也让乡亲们都知道,你们是真心求娶,不是敷衍了事,更不是想占便宜不负责任,对不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