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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 81 数羊（第2页）

他又照例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，依然像之前那样无法控制。不过木南也没准备反抗，耐心地等待着五感恢复，以及感受周围的环境。

他现在似乎正躺在一张硬板床上，双手交叠放在脑後，翘着腿，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嘴里还在念叨着什麽：

“4391只羊丶4392只羊丶4393只羊……”

慵懒散漫的声线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，直到耳边传来了一阵开门声，他嘴里的碎碎念才稍微停顿了一秒。

“4394只羊。”他接着道。

“……”门开後是脚步声，木南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床边，因为侧边的灯光都被其遮蔽了些许，“你在做什麽？”

低沉中带着冷淡的声线，木南不用睁眼都知道这人是谁。

不过这个时间线的木南显然并不想看见他，对于对方的问题置若罔闻，继续低声道：“4395只羊丶4396只羊丶4397只羊……”

二人就这样在狭小的房间中对峙着，直到木南数到了第4414只，来人才率先朝旁边挪了一步——再次变得刺眼的光晃得木南眼前一花，也瞬间终止了他那无意义的数数行为。

“哎呀，苏教授真是会明知故问哎。”木南终于掀开了一只眼皮，“我很明显是睡不着在数羊吧——都怪你，好不容易数到四千多现在要重数了。”

说是怪他，但实际上木南现在的表情非常轻松，一边的眉毛挑着，笑得活像只狐狸。

而苏不识此时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，高挑的男人穿着一身一丝不茍的制服，戴着副细框眼镜，那双总是吸引着某人的黑眼睛暗沉沉的，仿佛早已将他的装模作样尽收眼底了。

“你根本没在反省。”苏不识冷冷开口，“占着禁闭室也是浪费。”

“拜托，我从小到大连检讨都不是自己写的，我以为像在关禁闭室睡觉这种事实，早就应该有人告诉你了才对？”木南耸了耸肩，在观察到对方的神色後又换了副无辜的表情，“别生气嘛苏教授，我又不是故意赖在这里不走的，谁让你一直不来找我，我没办法‘减刑’……只能自顾自做点消遣的事儿了。”

木南说完便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，手腕上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哗啦啦的声音，但这房间的二人却都像是习以为常一般，又或者该用熟视无睹来形容。

“我来只是遵循深渊的命令。”苏不识盯着他，显然是准备先一步开啓这场审问，“你植入到核心的病毒，到底还有多少？”

“你猜？”木南眯着眼睛笑，“苏教授这麽年轻有为丶深受重视丶长江後浪推前浪，那麽轻松就把我从深渊里揪了出来——难道还杀不完一个小小的游戏病毒麽？”

“你在怪我。”苏不识道。

“不然呢？”木南气笑了，“我对破坏我计划的人难道还得好言好语感恩戴德？我亲爱的，这条链子还拴在我身上呢，什麽时候等我解开了咱们再好好聊一聊吧。”

他的顽固显然引起了另一个人的不满，苏不识眉头紧锁：“这麽执着对你没有好处，是谁指使你这麽干的？”

“没有人，一切都是因为：我丶乐丶意。”木南一字一句道，“这个世界太无聊，我实在是有些厌倦了——幸好还有你，苏教授，看着你们为了一点点小玩意儿大动干戈丶兵荒马乱……真是太有意思了。”

他的眉眼带着绝对理智的疯狂，让一向冷静的苏不识都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神色：“你口中的那个‘小玩意儿’，可能会要了你的命。”

木南的笑顿住了，他後知後觉从这句话中琢磨出了别的意味：“等一下，苏教授说这句话的意思不会是，你舍不得我死吧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猜对了。”木南仰起脸，笑容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，“派你来审讯我的人知道吗？就连苏教授这样的人也会被‘我’给吸引的事？”

苏不识背後的灯光如同太阳，将那条漆黑的影子拖到另一个人的身上，只剩那双极浅的眼睛依旧在闪闪发光。

“你知道你在做什麽？”

“我知道。”木南道，“不知道的人是你，苏不识。你瞧，你现在连到底是不是真的讨厌我都不知道。

“当然了，如果你不准备帮我的话，还是少和纠缠进这些事里比较好。”木南又重新躺回了床上，显然是送客的意思，“我羊数到哪了来着？算了重数吧，1只羊丶2只羊……”

苏不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（TBC）

【作者有话说】

下章还是回忆杀情节——终于进行到我最想写的部分了，爽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