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离的心跳骤然失控,那些被她强行按下去的期待与慌乱,此刻全都化作汹涌的浪潮,拍得她几乎站不稳。
她怎么会来?
宁宁看看许离,又看看明珊,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,悄悄往后退了两步。
明珊的目光掠过许离手里的布包,最后落在她脸上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小许总倒是好兴致,躲在这里看金山,还要带‘妻子’来?怎么,没告诉我,是怕我不同意?”
她的语气很平静,可许离却从那平静里,读出了翻涌的情绪。
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,看似平静,底下却藏着惊涛骇浪。
许离张了张嘴,竟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手里的行李箱松了,轮子因着下坡滚动起来,倒下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得寸进尺
许离没顾着自己倒下的行李箱,下意识地走到明珊身边:“县城有酒店,我带你过去。”
话音未落,明珊却往后退了半步,避开了她要接过行李箱的手。
她的目光扫过木楼的雕花门楣,落在闻声出来的阿妈身上。
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温和的笑,和刚才那句带刺的话判若两人:“阿妈,我们是一起的,不知道家里还有空房吗?能不能收留我一晚?”
阿妈愣了愣,看看许离,又看看明珊紧抿的唇线,很快笑着点头:“有有有,阿离的隔壁那间房空着,我这就去收拾。”
许离站在原地,看着明珊自然地和阿妈寒暄,心里像被塞进团乱麻。
她这是唱哪出?放着酒店不住,偏要挤在这简陋的木楼里?
正发怔时,手腕突然被人攥住。
明珊的指尖带着旅途的凉意,力道却大得惊人,像铁钳似的不容挣脱。
“走了。”她头也不回地往木楼里走,拖着许离跟在阿妈身后。
银质门环在两人身侧轻轻晃动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许离被拽得一个踉跄,低头看见两人交握的手腕。
明珊的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,此刻却微微嵌进她的皮肉里,带着点隐秘的执拗。
“你干什么?”她压低声音,试图抽回手,“有话好好说。”
明珊脚步不停,直到进了二楼的走廊才停下。
她转过身,鼻尖几乎要碰到许离的下巴,眼底的红血丝在逼仄的光线下愈发清晰:“好好说?许离,你躲了我这么多天,现在跟我说好好说?”
她的呼吸里混着点若有似无的百合香气。
许离的心跳漏了一拍,喉咙轻轻滚动:“我没有躲。”
“没有?”明珊笑了,笑声里带着点自嘲,“消息你不回,跑到这千里之外的寨子里看金山,还要带‘妻子’来——”
她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,目光扫过许离口袋里露出的银吊坠绳子,“你的妻子现在来了,你倒是不敢认了?”
许离被她问得哑口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