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梧呼吸骤停。
更令人窒息的是,那女子紧握在掌心的,竟是她贴身珍藏多年的玉锁!
分毫不差,连那道细微裂纹的位置都一模一样。
这不该存在。
这本该……早已湮灭。
影像忽而波动,仿佛有无形之力在拉扯时空边界。
沉睡之人缓缓睁眼,瞳孔漆黑如渊,唇瓣微启,无声开合:
“你还记得……我是怎么死的吗?”
轰——!
阵法崩塌,魂灯齐灭。
一股腥甜猛地冲上喉头,沈青梧仰身呕出一口黑血,溅落在阵图之上,竟出滋滋腐蚀之声。
她颤抖的手扶住案角,才勉强撑住没有倒下。
梢间,几缕乌黑已悄然转白,像是被岁月提前收割的生命。
她笑了,笑得凄厉又释然。
原来如此。
她不是继承者,她是篡夺者。
她不是幸存者,她是凶手。
那个“替”字,不是身份,是判决——替她赴死,替她承契,替她成为被抹去的名字。
可若真是献祭双生、择一而活……为何她的记忆里,从未有过挣扎?
为何地府要让她遗忘?
是谁,在背后操纵这一切?
她抬手抚过额心,那里空无一物,却仿佛有一把钝刀日夜切割。
她忽然明白,所谓的“记忆流失”,并非侵蚀,而是回归——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正在剥离,真正属于“初代身”的真相,正从深渊爬回。
窗外,朔月将尽,天光渐暗如墨染。
翌日清晨,凤栖阁外脚步声沉稳而至,黄袍蔽日,帝王亲临。
萧玄策立于殿中,未带仪仗,也未宣召,只亲自执壶,为她斟了一盏茶。
茶汤清澈见底,他却低声道:“爱妃气色不佳,可是梦见了什么?”
沈青梧抬眸,目光掠过他垂落的袖口——一道暗纹若隐若现,形似漩涡,与她在烬瞳残魂中见过的“归墟”标记如出一辙。
她不动声色,接过茶盏,轻啜一口,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:“臣妾梦见自己死了三次。”
“第一次,被人杀死。”
“第二次,被命杀死。”
“第三次……”她凝视着他,一字一顿,“被我自己杀死。”
萧玄策眸光微闪,指尖在茶案上轻轻一叩,似有所思。
他正欲再问,忽听得宫外钟鼓齐鸣,急促如战鼓擂心——
钦天监急报:朔月将缺,天象示警,三日后便是百年难遇的“吞月之蚀”。
沈青梧望向窗外,天边云层翻涌,日光被缓缓吞噬,仿佛天地都在屏息等待一场浩劫降临。
她指尖摩挲着玉锁,心中默念:
“好啊,那就看看,谁才是真正的‘判官’。”
而在无人察觉的宫墙深处,一阵阴风拂过枯井,纸鹤残翼飘落泥中,那张绘有裂面人形的符纸,正悄然渗出血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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