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壁斑驳,刻满孩童指甲抓挠的痕迹。
井口站着一名少年,身披玄色龙纹披风,面容冷峻,手中紧握一枚蟠龙玉印——正是当今圣上萧玄策,却尚是少年之姿。
他闭目,声音平静如宣读诏书:
“埋。”
两个字,如刀斩断轮回。
而井底,一个瘦弱的童子缓缓抬头,满脸血污,眼神却清亮如星。
那张脸——竟与沈青梧一模一样。
她心头剧震,如遭雷击。
不是巧合。
不是幻象。
她终于明白了——当年“第七轮”祭童,本该是她。
她前世枉死山野,恰在献祭之年,命格与生辰皆合“镇脉之桩”。
她本该是第九百个孩子,却因赶尸人师父贪念延缓行程,阴差阳错逃过一劫……可命运不容缺漏,她的“空位”必须填补。
于是,地府选她。
于是,她重生。
于是,她成了这紫禁城中唯一能听见山河哭泣的人。
不是救赎,是清算。
她咬牙拔出金钗,血如泉涌,却面无波澜。
她以袖掩伤,将册灵卷起,封入冥途深处——那片由她魂力撑开的幽冥场域,从此成为九百冤魂的栖身之所。
“你们要我镇脉?”她冷笑,声音如霜刃划过寒夜,“可我,是来拆桩的。”
话音落,地脉猛然一震。
宫中地动仪,百年未响,竟在这一刻出低沉嗡鸣,铜珠滚落,龙口开阖,昭示大凶之兆。
与此同时,影七自西苑枯井归来,跪于殿外。
他向来冷硬的面容竟有片刻凝滞:“井口霜纹蔓延如网,寒气蚀石,非鬼火,非阴雾……是‘判官之血’唤醒了地脉残识。”他低语,声音微颤,“判官……您到底要问谁的罪?”
无人回应。
沈青梧立于窗前,指尖轻抚心口。
那第八道冰裂纹,竟在血尽之后,隐隐泛出一丝温润之光,似有愈合之兆——这是冥途反哺,是冤魂归心,是她终于不再逃避命运的证明。
她望向乾清宫方向,灯火未熄,帝王仍在批阅奏章。
她低语,如风过耳:
“皇帝,你听见山河在哭了吗?”
三日后,影七密报:
“钦天监地下现隐秘地穴,入口以‘活人血符’封印,守卫皆为太医院残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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