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顾青兮又死了。
这一次的冷箭扎在她後背,血漫过周身将喜服染得更红,她几乎痛到无法呼吸。
这种深入骨髓的巨痛伴随着恐惧,直到她醒来的那刻也依旧无法消除。
她很想抓狂,但理智告诉她必须冷静。
顾青兮先是快速拿下了盖头,又避开银针的位置,小心翼翼将头面拆下丢在一边。
这次,她顾不上去理会猎户和童谣,只想争分夺秒地分析一下目前的处境,尤其她还发现了一点,就是这次再醒来,她似乎比上一次还要疲累。
想到第一次醒来时,她就觉得周身疲乏。
顾青兮在心中,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论——
该不会,她所认为的第一次,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吧?
那她到底是从哪一次开始进入循环的?
又为什麽会进入循环?
顾青兮严重失忆,根本理不出头绪,再加上得到的线索太少,于是就只能全凭假设去模拟事发因由,希望能够借此推理出更多的线索。
哪怕是回忆起什麽也好啊!
她艰难的呼了口气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
她假设自己所认为的“第一次”其实是“第二次”,那麽真正的第一次经历,是不是在逃亡的过程里受到了什麽刺激,所以她才会失去记忆?
再就是身上的喜服。
她看了一眼被缝死的窗帐,上次死亡前她知道了窗帐是自己亲手缝制的,而成亲又是大事,喜服也不可能选的如此不走心。
她便假设“自己是被迫成婚”,所以喜服选的敷衍。
又因排斥厌恶的心理,不愿叫人知道是她嫁给了新郎,所以一怒之下缝上了窗帐。
还有一点,那就是她为什麽会知道成亲要在夜晚。
想到此,顾青兮忙低头去看喜服上的花样子,还有头面上那堆凌乱的发钗……
她虽没有过往记忆,但那些花样她都认得,甚至还说得出所用绣技,而那些发钗她也全部都叫得上名字。
顾青兮发现自己很熟悉这里的一切,但脑子里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世界。
不过,她很肯定自己就是这具身体唯一的主人。
所以,她是胎穿?
这个莫名其妙的词汇蹦出来後,她其实也被吓了一跳,但无论怎样,理论上她都算是土生土长的本土人了。
而他们本土人的说法,“成婚”就是“成昏”,是要在黄昏时刻去到夫君家中,和他成为一家人的。
只是不知为何,新婚夫君让轿夫改走山道,大概是拉远了送亲的距离,所以他们才从黄昏一直走到了深夜。
不过目前,她能假设的也就这麽多。
而且,从童谣响起吓跑送亲队伍来看……这队人马里面,应该也没有要害她的那一位。
只要能够确认这一点,她到底也有了几分安慰。
顾青兮凭着一路上的声响来推敲时间点,刚刚她已经听到过猎户跟儿子的对话,这会儿大概婆子和鼓手也该吵起来了。
所以她必须赶在童谣之前,先一步下轿!
劝架的轿夫把喜轿晃得七零八落,顾青兮死死抓着轿帘,努力朝外面喊了两声:“先不要吵,请先停一下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