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城怒极反笑,饮血刀在折冲府柱上刻下“七杀碑”,行便是“刺史韩某,阵前弃城者斩”。
秦映雪却将劾章浸入火盆,青烟凝成猛虎形:“明日放出风声,就说池大人携边关布防图投了契骨。”
她雷纹枪尖挑起兵符残片,“让这蛀虫尝尝被两国追杀的滋味。”
袁阳在焚毁的刺史书房找到半卷《幼学琼林》,窗外飘来焦香,是俘虏们将腐粮混着石灰焚化。
当第一缕晨曦照亮折冲府檐角的镇魂铃时,徐明远正在池文义的太师椅上布一道道指令。
霸剑笔走游龙,从此这沾染百代污血的府衙,成了北境新的镇煞枢机。
南宫城的刀背敲在袁阳药箱上:“小子,东大营有全漠北的药库,比秦丫头的破帐篷强百倍!”
酒囊甩过去时,徐明远的霸剑正钉在药箱与酒囊之间。
“景王府的《青囊残卷》,可比东大营军医帐的粗浅功夫有趣。”
徐明远剑鞘轻点,袁阳耳后突然泛起凉意。
“都给本将退开!”
秦映雪的雷纹枪劈裂青石板,枪身缠绕的电弧在三人足下炸开焦痕,“北大营捡的崽,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!”
女都统黑丝从凤翅盔中散落一缕,沾着血渍的丝扫过南宫城战甲,竟在精铁上刮出细微白痕。
袁阳蜷在城墙箭孔处,指尖摩挲着半块染血的饴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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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糖块是从契骨武士尸身翻出的,糖纸纹路竟与妹妹小花当年攒的彩纸一模一样。
他忽然将药囊里的曼陀罗籽撒向晚风,毒粉混着焦土味刺得人鼻腔生疼。
“小子。”
秦映雪跃上垛口,玄铁护腕与青砖相撞铮鸣。
她扯开束甲丝绦,漆黑长如瀑散入硝烟,“当日你跪在我面前,求我把罗四海性命让与你的那幕可还记得”?
袁阳的掌心突然攥紧。
覆甲的手突然按在袁阳肩头,少年单薄的骨架在重压下咯咯作响:“你以为本将生来便是蓝电银枪?
景王死战雁门时,我连枪杆都握不稳!”
雷纹枪悍然插入袁阳足边石缝,枪身"仁"字映着夕照灼人眼:“医者救不了苍生,但能教你救的人替你开条生路!”
枪尾铜环震出龙吟,三百步外契骨残旗应声炸成齑粉。
袁阳耳根热,心尖如烙铁,脑海浮现星哥,小花的身影。
掌心的鹤骨针针尾刺破自己掌心:
“若我要救的早被世道吞尽了呢?”
“那便成山!”
秦映雪扯过烧焦的狼旗裹住他单薄肩头,甲胄下的沉香气息混着血腥,“高到让天下兵戈,再伤不得你要护的草木!”
雷纹枪尖挑起半幅玄鸟旗,旗面覆盖的尸堆下,一株染血的当归草正破土而生。
白衣转身时,夕阳笼罩身影仿若神明。
袁阳望着秦映雪甲胄上反光的血渍,忽然看清:那银甲缝隙里缠着的红绳,与瓦砾堆里女童手腕上的头绳,原是同一种相思结的编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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