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堂哗然。
袁阳神色从容,他此前斩杀刘能时,那册“账本”,每一页都清楚标注。
二楼珠帘微动,鎏金兽香炉后,赵炎轻抚白玉扳指的手骤然收紧——
原本对楼下之事不以为意,这种捧高踩低之事,于他而言太过平常。
“我再问你——”
袁阳起身,布衣无风自动,“安邦定国策,可抵得过三万饿兵?”
西角武士拍案而起,墨汁溅污了刚写好的策论。
袁阳扫过纸上“裁军减负”四字,嗤笑道:“青州军吞了朝廷三百万两饷银,裁了军,谁来填这窟窿?”
二楼传来茶盏轻响。
赵炎透过珠帘细看,这布衣少年?
“三问你——”
袁阳突然劈手夺过李新奇折扇,“啪”地撕开绸面,露出内衬的北疆狼皮,“口称仁术,身披胡裘,尔等骨头可有一寸不软?”
狼皮上血渍未净,正是上月契骨使团进贡的雪狼王皮。
全场顿时鸦雀无声,一片死寂。
“放肆!”
青州六俊之的杨震霆拍案而起,此人年二十四逾弱冠,已是二流高手。
青州年轻一代无出其右。素日里眼高于顶,今天全场被这少年侮辱,在他看来简直不可饶恕。
盛怒之下居然拔剑劈来,剑身嵌七颗北海明珠——此剑曾经斩过一名二流高手。
袁阳不退反进,陌刀鞘尾轻点剑脊。
“叮”的一声,明珠尽碎!
杨震霆虎口崩裂,身型倒退,剑身倒插进自己案几,离胯下半寸。
“花哨。”
袁阳收鞘时带起劲风,掀翻了赵炎面前的珠帘。
四目相对刹那,赵炎心头剧震——这少年眼底的寒意,像极了当年在冷宫护她杀出重围的影卫!
半点食欲全无,扔下一锭纹银,转身离去。
袁阳刚出贤鹤楼,便见长街上一片狼藉。
只见一锦衣绣袍,年仅十五六岁的恶少,正用铁链拴着卖艺女的脖颈,逼她与獒犬同食一盆。
周围小声议论,方知是刺史王括的幼子王焕之。
老人拼命护女,被斩断的右臂还在血泊中抽搐。
“求公子我吃”少女满嘴污血,颤抖着去抓狗食。
“晚了!”王焕之狞笑扬鞭,“现在你得跟我的狗——”
刀光如雪崩!
陌刀自下而上斜劈,王焕之从胯至颅顶裂成两半。血雨泼洒中,袁阳扯断铁链,将披风裹住少女:“还能走吗?”
赵炎率众追至巷口时,只看到地上一串血脚印——左深右浅,显是背着伤者。
她拾起袁阳遗落的药囊,内有一枚雷纹簪,簪尾刻着“秦”字小篆。
“查!”
她碾碎囊中当归,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人!”
暗处,袁阳背着昏迷的卖艺女,他望着远处折冲府邸的灯火,指节捏得咔咔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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