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的青年头戴错金紫玉冠,马鞭梢头还粘着半片赌坊的叶子牌,身后五名壮汉袖口鼓胀,分明藏着短棍。
馆外排队百姓如潮水退向墙根,有个跛脚老汉躲得慢了,被壮汉揪着后领甩进泥洼。
穿织金箭袖的公子哥儿踩着碎木踱进来,腰间十三枚翡翠禁步撞得叮当乱响。
“都他妈让开!”
镶着东珠的马鞭劈头抽翻抓药老汉,青年抬脚碾住老人颤抖的手指,“听说这儿的大夫能让太监下崽?”
跟班们哄笑着踢翻药柜,八宝格里的瓷瓶接连炸开,上等血竭混着麝香糊了满墙。
听到外间的动静,袁阳刚掀起布帘,药碾子已砸在门框上迸出火星。
紫金冠歪在铺了白虎皮的马鞍上嗤笑:“小爷近日胸闷得紧,劳烦神医给我这些兄弟都诊诊脉——”
话音未落,打手们踹翻了晾晒药材的竹匾,当归、党参混着泥浆在靴底碾成碎末。
神医神色泰然,转身扶起倒地药童。
颈间骤然贴上冰凉的匕。
公子哥儿揪着他衣领往后扯,酒气喷在袁阳脸上:“小爷在赌坊输了三千两,你这穷酸倒是日进斗金啊?”
刀刃游走到白大褂领口,“不如把你的诊金双手奉上,替公子我周转,周转”
皇甫云正扶着孕妻从后堂出来,见状反手将夫人推进帘内。
监察御史的鱼符扣上门框时,铜雕獬豸在阴雨天泛起青光。
巷尾馄饨摊突然站起八个戴斗笠的汉子,热汤碗底露出半截铁尺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“京兆府的刑杖几时改成袖里乾坤了?”
皇甫云抖开淋湿的袍角,露出御赐的银鱼袋。
打手们僵在原地,有个机灵的看清鱼符上“监察院七品巡案”的刻字,短棍当啷掉进雨水里。
监察院的玄铁令牌直接捅进公子哥衣领,生生挑断金丝盘扣:“昨夜令尊才给陈公公送了五车冰敬,今日阁下倒是闲得很。”
紫金冠脸色煞白后退,靴跟正踩在滚落的艾灸条上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酒气散尽,瞬间清醒。
王珩抬脚将他右膝压进炭火盆,皮肉焦糊味混着惨叫冲出门帘:“劳烦转告令尊,他私开漕运那十二艘粮船的账册,此刻正在本院书案上晾墨。”
公子哥吓得顾不上疼痛,转身跪在了地上。
哆嗦着张嘴:“烦请皇甫大人高抬贵手。”
皇甫云不为所动,扫了一眼满地狼藉声音冰冷:“这损坏的家居摆设?”
紫金冠忙不迭,“赔,我赔”。
说着自腰间解下钱袋子双手放在了案牍。
皇甫云抬头,眉头微皱。这“济世堂”的匾额…
紫金冠浑身打了个冷颤,“我马上命人去做,请最好的木匠,明日亲自挂上。”
皇甫云点了点头稍显满意,随即神色一冷。
“滚吧,下次仔细些,莫要被我抓住把柄,否则…”
公子哥连道不敢,带着手下的恶奴连滚带爬的离去,背影狼狈不堪。
皇甫云与袁阳相视一笑。
两人重回内堂煮茶时,袁阳方知这位监察御史月前刚弹劾了太医院使,难怪会乔装寻医。
临别时,皇甫云指着檐下新挂的“妙手仁心”匾额笑道:“这京城的水再浑,总该留盏明灯。”
自此两人相交莫逆。
喜欢尘戮请大家收藏:dududu尘戮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