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隼部落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。
袁阳掀开帐帘的刹那,赵琰手中的药杵“当啷”砸落石臼。
少女的鹿皮靴踩翻矮凳,间的雪莲干花簌簌飘落,那是她连日来焦虑揪下的花瓣。
“你”赵琰的指尖悬在他胸前的门襟,迟迟不敢触碰。
袁阳咧开干裂的嘴唇,从怀中掏出密封在玉匣的七星雪兰:“带根带土,鲜活的。”
赵琰目光被夺目的灵药吸引,玉揉略微有些颤抖。
“这里不能待了,我们要尽快离开。”
说着把玉匣重新塞回怀里,拉起赵琰的手跨出帐篷。
萨满扶着骨杖跪倒在两人身前,身后的灵隼族人早已跪倒一片。
那木札的独眼在雪兰幽光下泛着青芒:“长生天保佑,我们不敢阻止您回归,但请您记住,您永远是我们灵隼一族的领腾格里”
“腾格里”,“腾格里”。无数灵隼族人仰天长啸,袁阳的心中某处突然被触动。
帐外突然传来马匹惊嘶,袁阳神色巨变,他感觉到三十里外有四道先天之上的气息极靠近。
他反手把怀里的玉匣塞进了赵琰手中:“沧州往东三百里有接应,我们分开走。”
赵琰瞪大双眼万分不解,“为什么分开走?”
袁阳焦急,“来不及解释了,听话。”
赵琰的指甲掐进他小臂结痂的伤口,神色坚定。
“一起走!”
她突然撕开药囊,各色解毒丸滚落一地。
袁阳却不理她如何挣扎,硬把她按到了马背:“三十万铁骑压境,告诉映雪姐小心戒备。”
他突然俯身,沾血的唇在少女额间轻触即离——这是草原人最郑重的诀别礼。
不等赵琰有所反应,他用力一掌击在马臀。
战马吃痛,稀溜溜一声长嘶。
袁阳翻身上鞍时,那木札的骨杖突然击打地面。三百族人齐声低吼“腾格里”,声浪惊起夜栖的雪枭。
赵琰将新的药囊抛给他,囊口红绸是她刚扯下的带。
“活着到沧州!”她哽咽的喊声被夜风撕碎。
袁阳策马冲入暴雪的背影后,三道三花境的威压已碾过十里外的冰原。
踏雪驹的悲鸣撕破夜幕。
袁阳伏在马背上,不断释放着先天气息,他能感知到身后四道身影已经循着自己散的气息极追来。
心中略微松了口气,赵琰此际应该安全了,于是催动马匹继续亡命。
一口气跑出三百余里,他感受到战马肌肉的抽搐,这匹灵隼部神驹已跑废三条腿筋。
他翻身滚鞍时顺势拍出掌风:“往东!”马儿通灵般瘸腿狂奔,在雪原上划出曲折的血线。
袁阳深吸口气,战体诀在经脉中炸开熔岩般的热流。身形电射每次闪现跨越数十丈。
先天境界,体内真罡早已自成循环。他没有学过身法,只能把真罡注入脚下涌泉穴提升度。
好在已突破战体诀三层,龙筋虎肌的体魄境界过常人十倍,否则即便他真罡再多也经不起如此消耗。
袁阳每一步都在冻土烙下焦痕,尽管拼尽全力,但是先天感知告诉他双方距离非但没有拉远,反而在不停缩短。
袁阳心中暗凛,知道追击者境界远自己唯有咬牙坚持,拼命的提。
黑夜不辨方向,丹田的真罡消耗已经赶不上战体诀的新生度。
朝阳刺破云层时,袁阳的靴底几乎磨平。
他踉跄撞上雪山岩壁的刹那,四道阴影如巨网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