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他做的?他不在县衙,定是畏罪潜逃了,哎呀,茂郎,是我害你,是我害你!”于梅儿痛心疾首,捂着自己的胸口,倒确有真情流露的感觉。
霍元晦当即下命令,全力搜找胡修文。
陈茂还没下落,又要找胡修文。
几人回到县衙,门房衙役报告:“有个漕运卫所的人,等了许久了。”
估计是林副纲,他有线索了?
林副纲在堂里踱步已经许久,见裴霜他们回来,也不废话,直接递上东西。
“县尊大人,我们今日清理河道,捞上来这个酒囊。”
裴霜看了眼那在泥水里泡过的牛皮酒囊:“这是陈茂的酒囊?”
“没错,边上有个茂字,他曾说过是他夫人绣的,况且我们一同喝酒这么多次了,绝不会认错。”
裴霜摸了摸侧边,有凹凸不平,绣线的颜色已褪去,已辨不清上面的字:“你方才说,这是从运河里捞上来的?”
“是。”
酒囊一直是陈茂贴身带着的,它在运河里,那陈茂又会在哪里呢?
大家心头不约而同都浮起一个猜测。
霍元晦:“让华碧娘来认认。”
不论怎样,大家都不想见到那最坏的结果。
但结果,往往不尽如人意。
华碧娘一见酒囊,就高呼:“这就是我夫君的酒囊,茂哥人在哪,你们找到他了?”
她扯着裴霜的衣袖问,却没有人回答她。
裴霜狠了狠心,还是说:“运河里捞上来的。”
华碧娘瞪大了眼睛:“不,不,茂哥不会出事的,他水性极好,怎么可能……”说到这儿她已泣不成声。
霍元晦:“尸首还没找到,人不一定死了。”
“对对对,还没找到尸首,没找到尸首,茂哥没死对不对,他水性那么好,又常在运河里作业,就算掉下河,也有办法,也有办法,他一定没死!”华碧娘抱着酒囊,一口气没喘上来,晕了过去。
裴霜赶紧扶住,看向霍元晦。
霍元晦手指按上她的脉:“忧虑过重,以至昏厥。将人扶到后面休息吧。”
裴霜打横抱起人,在后院给她找了间厢房安置。
月亮高悬在天空,圆圆的如同白玉盘,裴霜坐在台阶上,背靠廊柱,抬头望月。
“想什么呢?”
她没回头,仍看着月亮:“士之耽兮,犹可脱也,女之耽兮,不可脱也。1”
霍元晦也撩袍坐下:“在替华碧娘不值?”
“陈茂已是街头巷尾都在夸的好郎君了,可还是在外有人。”
这是联想到自己了?
霍元晦:“你怕裴姨给你挑个不好的?”
裴霜睨他一眼:“绕我身上来干嘛,陈茂这事被发现,顶多也是多件风流韵事,于梅儿就不同了,她得被吐沫星子淹死。男人和女人差别如此大,不公平,太不公平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