渭王和小皇子都不在,只要殷炀敢死攻,太後就会让圣人和张皇後被淳阳王‘害死’。
到时候小皇子还活在穆氏手里,这盆脏水殷炀洗不干净。
“在此之前,哀家会让韩延年亲自去劝说那些宗亲,告诉他们其中的利害干系。”
“就算他们不敢明着支持哀家,只要他们举棋不定,以殷炀的性子,就不敢信他们。”
袁修永也没有更好的办法,这是如今最稳妥的法子,最主要的还是要等穆长舟带着虎头军和狼覃军归来。
事情确实如太後所料,她和淳阳王都派了人暗中拉拢说服宗亲支持他们。
但宗亲们在这种生死关头也不敢完全利欲熏心,态度一直暧昧,怎麽都不肯给个准话。
但太後没料到的是,淳阳王要的就是他们的举棋不定。
只五日过去,殷炀就一脸高兴地对军师道:“时间到了,我们该进城了。”
军师大吃一惊:“可宗亲们现在……”
“他们都知道我和太後之间必有一战,这会儿就算发现什麽动静也不敢鱼死网破,这就够了。”殷炀打断军师的话,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。
“我们不硬攻,只带领三千飞龙军精锐,从暗道进入圣都,将所有的宗亲都请到我淳阳王府里。”
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:“到时候,本王就会从宗亲们嘴里知道,他们其实是支持本王的。”
“之所以摇摆不定,自然是因太後和渭王囚禁了圣人和张皇後母子,以他们的性命相挟,到时……”
他带领的人就是救驾的奇兵,宗亲们但凡不想死,就得给他冲在前头。
否则一旦消息传出去,太後知道他们‘倒戈’,谁也保不住荣华权势。
军师一听完主君的盘算,也觉得确实是个好计谋,唯一只有一个问题。
“可京城两条暗道都是殷氏修建给暗卫使用,如今怕是都被人重兵把守,我们想不动声色进城,很难。”
他没说,淳阳王府也有条能直通护城河的暗道,可现在怕是也被太後给堵了。
殷炀唇角的笑意更灿烂:“谁说我们要从殷氏的暗道进城了。”
他没多解释,只迅速让人清点了三千精锐,趁着夜色从位于曲水池一侧草窝子里的暗道悄无声息进了圣都。
太後得到消息的时候,皇城外城已经火光连天,兵戈交织的声音也隐隐约约传到了内城来。
她披散着头发急忙起身:“怎麽回事?”
柳福脸色煞白禀报:“淳阳王不知道是怎麽进来的圣都,直接把所有宗亲都给绑到了淳阳王府,然後放出话来……说您以圣人和张皇後母子的性命,威胁他们和文武百官听您号令,如今要进宫救驾。”
赵瑞灵和渭王还有袁修永都听到动静,急匆匆赶过来,就见太後脸色铁青。
“不是让羽林卫守好所有的暗道吗?谢闵是干什麽吃的!”
“姨母我冤枉啊!”跟谢景阳像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谢闵,满脸无奈进门。
“那几条暗道我都让人守着,生怕他们叫人无声无息杀了,我还特地准备了受惊就会起飞的飞鸟,一旦有动静,绝对瞒不过羽林卫。”
袁修永表情严肃:“那他们是如何进城的?难不成淳阳王还有其他暗道?”
“不可能!”谢闵笃定道。
“护城河我已经叫人重兵把守了。”
圣都毕竟是国都,也不可能想起暗道就起暗道。
说是暗道,不过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路子,只允许给特定的人,以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进出京而已。
除了皇家给暗卫走的通道,其他几家勋贵的那些小路也不过是借了护城河的方便,暗地里要办什麽事儿,也瞒不过皇家。
平日里他们想动用这些所谓的暗道,是要上下打点护城河守卫的。
如今护城河一戒严,根本没人能不动声色进入圣都,否则淳阳王也不会在外头围堵那麽久。
殿内一时间陷入凝滞,只有赵瑞灵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。
袁修永眼尖,“灵娘,你知道什麽?”
太後和谢闵都看向赵瑞灵。
赵瑞灵脸色微微发白:“你们记得我是怎麽从城外回来的吗?”
曲水池是由皇室建造的,是为了给权贵们提供一个避暑地,当时的图纸都是皇家所出。
她一脸无奈地解释:“护卫跟我说,当年曲水池为了防水患,在暗处有一个泄洪口。”
“只是圣都雨少,一直没用上,先前穆长舟就是让人从这条路送我进来的。”
太後都无奈了。
“这条路连哀家都不知道,都水监也一直在哀家的掌控之中,圣人和淳阳王都不知道,如果他从此处进城……”
除了穆长舟,大概也就只有曾经掌控过醇国公府两年多的顾二娘知道了。
不过眼下也不是跟个没脑子的女人计较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