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灰原,在贝尔摩德的怀里,强迫自己睁大双眼,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。
她的身体在发抖,但眼神却非常平静。
姐姐的仇,终于得报了。
但是,人死不能复生。
如果重来一次,会不会在姐姐去执行银行任务之前,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呢?灰原也不知道。
有时候只有走到那一步了,才有破釜沉舟的勇气。
特别是从小在组织里长大的她,总是对组织充满畏惧。
琴酒停止抽搐,瘫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
药物没有让他变小,只彻底溶解了他。
灰原靠着贝尔摩德,身体脱力。
“看到了吗,sherry?”贝尔摩德在她耳边说,“这就是坏人的惩罚。”
灰原沉默。
良久,一滴泪滑落,落在贝尔摩德的手背。
滚烫。
贝尔摩德垂眸,看着那滴泪。
她抬手,轻轻抚摸灰原的茶色头发。
“结束了。”她说。
“不。”灰原睁开眼,泪痕未干,唇边却有笑意,“一切才刚开始。”
她转过身,直视贝尔摩德。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清澈,映出贝尔摩德惊心动魄的绝美的脸。
“我们有了一个秘密。”
灰原轻声说。
“只属于我们两个。”
贝尔摩德笑了。
她抬手,抹去灰原的泪痕,触感冰凉。
“是啊,我的小sherry。”
贝尔摩德的声音,一如既往地醇厚,迷人。
“现在,你才算是个真正的女人。”
京都的钟声响起。
灰原哀站在料亭门外。
振袖和服裹住她,衣料上的樱花刺绣细密。
大冈红叶的作品。这件衣服让她觉得陌生。
门开了。
贝尔摩德倚着门框。“稀客。”
她看着灰原,目光从发顶落到木屐。“科学家穿和服,味道很特别。”
“省掉恭维。”灰原哀理了理腰间的束带,“我办正事。”
贝尔摩德侧过身,手臂一引。“请进,我的小猫咪。茶备好了。”
室内,檀香幽深。
贝尔摩德跪坐桌前,注水,温杯,冲泡。一套动作行云流水。
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她将茶杯推给灰原,“你父母的事?”
“他们的死,是那个人的命令?”
贝尔摩德不答。
热茶的白雾升起,隔开了两人。
贝尔摩德端起茶杯,“命令,是那位先生亲授。”
“为什么?”灰原问,“他们是组织最有价值的科学家。他为什么要毁掉自己的财产?”
“财产?”贝尔摩德笑了。
“雪莉,你看扁他了。他不是商人,是帝王。帝王不看价值,只看忠诚。”
她拿起一枚和果子,银叉落下,明明白白切开,露出豆沙。
“你的父母,是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。他们想造潘多拉魔盒,又想把希望锁在里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