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着她半晌没说话,小鱼以为他接受了,带上房门准备离开,谁知没走两步便听见瓷碗砸地的破碎声,她再次推开门,热腾腾的饭菜撒了一地,人也再次摔到地上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
丁小鱼气得破口大吼,一脸心疼地看着在地面翻滚的两颗狮子头,她平生最讨厌浪费粮食的人,尤其是她还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分给他,他不知感恩就算了,居然这么对待它。
可是生气归生气,她还是耐着性子上前,利索地重复不久前的搬运动作,这次没给他推开的机会,双手抱住他的腰一鼓作气搬上床,他惊呆了,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她。
小鱼扔在气头上,并且越想越气。
“你还好意思瞪我?你还我的狮子头!”
温砚被凶得一愣,唇瓣碰了碰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他很想说自己不是故意打翻瓷碗,只是想拿桌上的书。
小鱼蹲下来细致地收拾残局,沾了灰的狮子头放进破裂的碗中,念叨起来像个幽怨的小媳妇。
“不吃就不吃嘛,干嘛非得糟蹋食物,大城市来的人素质也没见有多好,你这种人要是生在饥荒时代绝对枪毙。”
一鼓作气发泄完情绪,她又跑去屋外拿了拖把进来,里里外外拖了个遍。
房间重新恢复整洁,她心头的怨气也消散不少,语气轻松地问:“欸,你要不要吃小馄饨?我亲手包的,皮蛋鲜肉馅。”
温砚无法理解她跳跃的脑回路,上一秒还在暴走,下一秒又若无其事地笑脸迎人。
他语气生硬,“我不吃。”
“饺子呢?”
“”
“康师傅红烧牛肉面?”
“”
“螺蛳粉?”
“”
“可乐炸鸡?”
温砚忍无可忍,侧头看向她,眸光阴冷,“你真的很烦人。”
“别这么冷漠嘛,虽然不知道你会在这里住多久,但是作为邻居,我还是很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。”
他轻哼一声,“我不需要朋友。”
“也对,你脾气这么坏,除了心地善良的我,应该没人愿意搭理你吧。”她一本认真地附和。
他压着火一字一句地说:“请你出去可以吗?”
“可以。”她回答得爽快,边往外走边说,“我晚点再来,拜拜。”
门终于关上。
温砚深深闭上眼,肺都快气炸了。
他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如死灰,忘了有多久没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。
原以为从海市来沙市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到另一个深渊,没想到来得第一天就遇见一个女疯子。
他不禁冷笑,看来往后的生活应该不会无聊,还有数不尽的鸡飞狗跳在等待他。
从红屋顶房出来的丁小鱼后知后觉记起自己的任务卡,拔腿便往外跑,结果刚出大门就和任奶奶撞个满怀。
任奶奶是标准的老教师形象,烫卷的短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,衣着淳朴,戴老花眼镜,眼神无比犀利。
她捂着胸口定魂,忍不住说她两句,“我和你说过多少遍,慢一点慢一点,你这横冲直撞的性子是改不掉了。”
小鱼一脸谄媚地勾住老人的胳膊,“哎呀,奶奶,我这不是着急去找你嘛。”
奶奶笑言:“你还怕我走丢不成?”
“主要是我回到家没见到你,我这颗心啊,七上八下地落不了地。”
老人被哄得眉开眼笑,轻拍她的头,“就你这张嘴,黑的都能说成白的。”
“谁让我家房东奶奶是国家特级教师,耳濡目染久了,嘴皮子功夫必须溜。”
“行了,行了。”
任奶奶深知她的尿性,若是不及时喊停,她能把马屁拍上天。
“你吃饭没?”
小鱼郁闷地撇嘴,“没呢,就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