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学,开始。
作战地点,校长办公室。
王和平早就卷铺盖走人,把这间四中最核心的办公室,彻底让给了这场智力豪赌。
张勤像一块扔进太平洋的纳米海绵,疯狂吸纳着知识的浪潮。
她的大脑仿佛一个频运转的量子耦合器,将上辈子的应试技巧和这辈子的理论基础无缝对接,迸出让三位金牌教师都心惊肉跳的火花。
她适应了这种极限施压。
而不适应的,是那三位老师。
她学得太快了。
快到杨志怀疑人生,他昨天刚讲完的费马大定理引申,今天张勤就能用它解一道他自己都没想过的几何难题。
杨志在心里对自己哀嚎。
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教一个学生,而是在跟一个披着九岁女孩外皮的学术怪物打瓦,对方枪枪爆头,自己这边连包点都进不去。
有些他自己都绕进去的思维死角,张勤三言两语,轻飘飘地就给他捅了个对穿。
“啪——”
一声巨响,孙静把手里的《古文观止》重重合上,震得桌上那排搪瓷缸子齐齐跳了一下。
她猛地站起身,手指死死按着刺痛的太阳穴。
“停!”
“都停下!”
杨志和周海同时停下了手里飞舞的粉笔,两个在省城都称得上泰山北斗的顶级教师,此刻眼窝深陷,头乱得像鸡窝,满身都是浓到化不开的“班味”,几乎脱了相。
他们茫然地看向孙静,眼神里是同款的疲惫和崩溃。
“不能再这么下去了!”孙静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另外两个快被熬死的同事,“我们三个,快被她榨干了!”
“再学下去,这孩子没倒,我们先倒了!”
办公室中央,那个被三个老师围着唾沫横飞“轰炸”了一个月的黑瘦小丫头,正飞快地转着笔,笔尖在空中划出炫目的残影。
听到这话,张勤眨了眨眼,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,依旧水灵灵地清澈,脸上竟露出一丝意犹未尽的表情。
“哦,好吧。”
三个老师看着她那副“我还没过瘾你们怎么就不行了”的表情,差点一口老血当场喷出来!
这场疯狂的“填鸭”总算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。
三个老师连夜开会,说是要重新制定教学方案,实际上跟逃难没什么两样。
临走前,杨志找上门。
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,胡子拉碴,虚弱地靠在门框上,有气无力地交代。
“张勤同学,快国庆了,我们三个得回省城一趟,重新准备点‘弹药’。”
“你……你自己放松放松,千万别看书了,给我们留条活路。”
送走三位老师后,张勤大脑里高运转的齿轮终于慢了下来,一种久违的疲惫感涌了上来。
张勤看到客厅日历上圈出的“国庆”和“三叔婚礼”,充满期待,她需要这种烟火气来给频的大脑降温。
国庆节当天,秋高气爽
三叔张建国的婚礼,先在城里新分的房子里办。
按老家的规矩,喜床得找个健康聪明的男娃来“压床”,图个好兆头。